“紅衣。”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紅衣忽然有種聲淚俱下的衝動。
“大聖?”紅衣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的人。
“你怎麼了?”六耳上前一步,扶起了蹲在地上的紅衣,有些擔憂的開口:“不舒服嗎?”
對於他們這種孕育出來的仙體來說,本來就沒有他這種天生來的實體健康,六耳看向了紅衣,總覺得他麵色有些慘白,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沒事。”紅衣借著六耳的力氣站了起來,對六耳報以微笑,便看向了齊天。
“若是不適,便回琉璃球裏呆著。”齊天沉思了一會兒,才看著紅衣開口說道。
紅衣點了點頭,與其在這兒看著齊天胡思亂想,倒不如回琉璃球裏靜靜。
一個閃身,紅衣便打算消失在原地,卻忽然頓住了。
“怎麼了?”齊天問道。
“……”紅衣沉默了一下,他總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齊天,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不知從何說起。當初的事情,連他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又如何向齊天開口?
就算是說了,他會信嗎?
就算是信了,他會正視自己嗎?自己有能力,去跟風玄抗爭嗎?
紅衣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了,他似乎陷入了一個叫做齊天的泥沼裏,無限沉淪著……
還是不說吧。紅衣思索著,最起碼,現在自己不在齊天心裏,他可以自欺欺人的想,那是因為齊天忘記了自己,可是若是等到齊天知道了一切,想起了一切之後,自己仍舊不在齊天的心裏,他又該拿什麼,來安慰自己呢?
“萬事小心。”紅衣有些力不從心的說完,便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齊天收緊了琉璃球,將其化入了掌心。
沒有過多的言語,齊天轉身向花果山走去。
六耳在身後不近不遠的跟著,一邊跟著一邊慶幸著,還好大聖沒用筋頭雲,否則自己早就迷路了。
六耳微微歎了一口氣,想到紅衣方才的那個樣子,想到他看著大聖的眼神,他便有些猜測到了紅衣的想法,那種可望而不可即、那種相思入骨卻無法訴說的眼神,同自己看著如來的眼神,又有何異呢?
隻是六耳卻明白,紅衣今後的選擇有兩個,要麼忘記,從此逍遙自在的做他的琉璃仙子,要麼記住,從此之後,便如同陷入了地獄一般,求之不得,棄之不舍,痛苦一生。
紅衣之後的時日,便會如同自己一般,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哎呦!”腦袋上猛地一痛,像是撞到了什麼一般,六耳忍不住叫了出來。
抬手摸了摸腦袋,六耳便抬起頭,想要看一下,自己方才低著頭尋思的時候,撞到了哪隻胡亂飛著不顧方向的鳥兒。
可是一抬頭,六耳便看到了直立在自己麵前的齊天。
自己的腦袋,正緊挨著齊天的下巴。
“大聖?”六耳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叫道,他怎麼覺得,大聖長高了呢?
不過,大聖這是怎麼了,不是應該前往花果山的嗎?為何還有心情站在這裏不動。
“在想什麼?”齊天淡淡的開口問道。
六耳聞言,心中猛地跳動了幾下。
似乎,又被大聖看穿了。
“我……”六耳呢喃道:“在想,主人。”
齊天微微歎了一口氣,沉思了片刻,才開口道:“你確定不回去?”
他跟如來都那樣了,如今,應該陪在如來身邊才是。
六耳聞言,抬頭看了看齊天,有些委屈的開口問道:“大聖……不想要六耳跟著了嗎?”
齊天皺了皺眉,他並沒有這個意思。
“本尊隻是覺得……”齊天開口,想要解釋,可是又不知如何說下去,頓了一頓,才補充道:“隻是覺得你似乎應該陪著他。”
六耳搖了搖頭。
“主人他……或許並不想見到我。”有些傷神的,六耳呼出了一口氣:“之前不想,現在不想,之後,或許也不想。”
齊天看著六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六耳與如來之間的事情,他沒有理由去插手過多,能幫則幫,不能幫的話,他也強求不了什麼。
“風玄的愛魄,也不知在何處。”齊天看向遠方,思緒有些飛遠,卻仍舊在開口說著:“本尊不知,在剩下的幾日的時間裏,能否找得到愛魄。
若是尋到了,本尊便帶著風玄,去一個三界六道之外的地方,找一處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靜靜的陪著他,看看花開花落,看看雲卷雲舒,寵辱不驚,去留無意,安然度日。
若是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