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刑亮奉冒大人之命,求見繆真人。”
刑亮神色恭敬,跪拜在在數丈高的小塔百丈開外,輕聲道。
這個地方風水極好,乃是冒姓老者專門開辟出來的一處幽靜之地,小城內的靈氣大半都彙聚到了小塔中,以供繆姓修士修行之用。
小塔散發著白光,即使在黑夜也顯得十分特別,被一層晶瑩的雪花覆蓋,從一個個小洞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位盤膝而坐的白衣中年男子。
他雙手前掐訣,緊閉著雙目,穿著十分單薄,但卻麵色紅潤,根本就聽不到他的呼吸聲,此刻聽聞刑亮之言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何事?”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聽在刑亮的耳中卻是如雷聲轟鳴,更使得天空中飄飛而來的雪花猛然一頓,直接化為一道道清氣,消失於無形之中。
“莫大人想請您出山,鎮壓幾個以下犯上的賊子。”
在無形的壓力之下刑亮倒退了數步,將頭埋得更低了。
“你們這些巡衛是幹什麼吃的,全部都是一幫飯桶。”
繆姓修士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但其目內那一絲傲然與不屑卻是表露無餘,並不想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出山,內心十分不喜。甚至就連冒姓老者他也未曾放在眼中,當初若不是對方百般好語,阿諛奉承,更是拿出了諸多供奉之物,他才懶得伺候這些人。
刑亮聞言也不敢辯駁,又將賦稅之事如同他對冒姓老者所說的那般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此事當真?”繆姓修士聽聞之後眉頭一皺,若是刑亮所言為真,在不知對方修為幾何之時他不願貿然出手,尤其是對方還有兩個修真者,不過唯一讓他放鬆的理由是,這兩個人隻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且根據刑亮所言,表現出來的修為並不算強大。
“千真萬確,那兩個小子應該是習得了一些粗淺的功法,不然我也不能重傷而歸。”
刑亮對於修行一竅不通,但胡編亂造還是有一套,這樣的人物能在冒姓老者身旁混得風生水起,不得不說有其獨特之處。
“罷了,我便隨你們走一趟,若是此事超出了繆謀力所能及的範疇,煩請告訴冒大人繆某愛莫能助。”
繆姓修士大袖一揮,一步踏出,其身影直接從小塔中消失,幾個閃爍之後已然站在了刑亮的身旁。
刑亮聞言麵色一喜,連連稱是,在前帶路。
在紅色的大宅前集結了數十位全副武裝的護衛,馬嘶長鳴,在看到繆姓修士時齊齊抱拳一拜。
一行人沒有多做耽擱,在夜色中前行,鐵蹄所過之處地麵出現了劇烈的震動,惹得許多剛剛睡下的凡人一陣惱怒,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與此同時,在百裏外的一片低矮的山脈中,一行百十人在一條蜿蜒的山路中前行,山路九曲十八彎看不到盡頭,地麵上的雪越堆越多,有的地麵已經結冰,使得他們無法走得太快。
這一群人自然就是雲空一行,在分好那些金幣之後他們連夜趕路,並沒有選擇大道,老幼在前,精壯在後,每一個手中都攥著骨刀,或身背大弓。或許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前方不斷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盡管他們已經預料到刑亮會率兵而來,但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興師動眾,一場巨大的危機在無形之中將他們籠罩。
“爺爺,空兒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做,讓鄉親們跟著受苦也就算了,連那些孩子也跟著遭罪。”
雲空攙著爺爺走得很小心,聽到那一聲聲啼哭聲他有些後悔當初的舉動,若是因此給這些孩子帶來無妄之災,他會十分歉疚,十八年來與爺爺相依為命,他清楚的知道一個家對於凡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在絕境之下盡全力的去抗爭,既然事情遲早都會發生,每一個人都要麵臨選擇,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你就應該要有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不論是好壞結果,都需要獨自承受,你明白嗎?”
老人家輕輕的拂了拂雲空身上的雪花,語重心長的道。
雲空暗暗點頭,爺爺的話並不難懂,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目並不深邃,但卻有著睿智之光,十八年來更是將其畢生所聞所見傾囊相授,讓雲空受益匪淺。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一轉眼數個時辰的時間一晃而過,每一個人頭頂上的蓑笠都堆滿了雪花,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鑽了出來,隻是天空中的雲層更厚了一些,似在醞釀著下一場暴風雪,雲空與莫離兩人走在人群的最後,將雪地上的足跡掩埋,以免被人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