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雪更大了,風的嗚咽聲在山穀回旋,似在頌一曲無人能懂的離殤。
“蒼天無眼,大道無情,天!你為何要這樣對待雲某,我隻想要一個家,一個家而已。”
雲空跪在吳尊的身前,向著昏暗的天空咆哮,然而回答他的隻有這肆虐的寒風,帶著其眼中晶瑩的淚花飄向遠處。
直至過去了許久,寒風吹過,夜幕降臨,雲空抱起吳尊的身體慢慢的向著小山莊走去。被他一同帶走的還有爺爺的大弓,還有那由吳尊脊椎化作的黑色箭羽,還有那繆姓修士留下的飛劍與儲物袋。
雲空在四周低矮的山脈中掘出了一個洞府,這個洞府不大,門前堆滿了雪花,結成了一具具冰雕,幻化成各種生物的模樣,栩栩如生。
他靜靜的盤坐在爺爺的身邊,雙眼早已恢複清明,但卻一片死灰,沒有一絲神采,臉上的淚痕早已被灌進來的寒風吹散,臉色有了追憶。
“爺爺我的娘親去了哪裏?爹爹是不是不要空兒了?”
“爺爺,爹和娘去了什麼地方,那個地方遠嗎?爺爺您和我一起去尋他們好嗎?我想爹娘了,空兒想他們了~~~”
“空兒呀,不能胡鬧知道嗎?你要是胡鬧的話,爹和娘會不高興的,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回來了。”
雲空的腦中回旋著兒時稚嫩的同音,眼前閃過了一幅幅畫麵,一個四歲的孩童圍繞在一個中年男主的身旁耍著小脾氣,十分任性,哭哭啼啼的,那個孩子就是他。
“爺爺,都快過去了一個月了,爹和娘為什麼還沒有回來,他們該不會是遇見什麼厲害的野獸了吧,我很擔心呀!”
“孩子,爹和娘他們沒有遇見危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你看到藍天了嗎?他們就居住在天空之上,等小空兒長大了呀,空兒就帶著爺爺去找娘親,去找爹爹好不好?”
“在天上,那要怎麼去呀,爺爺能不能告訴他們,讓他們下來啊,就說空兒想他們了。”
“你的娘親和爹爹有重要是事情要做,他們呀和我們有一個約定,說隻要空兒長大他就回來接你,接你到天上去住,那裏還有好多小朋友呢?你要相信爹娘,知道嗎?”
“嗯,空兒知道,空兒一定要快快的長大。”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小空兒又長大了一歲,清秀的眉目中帶著一縷淡淡的憂傷,時常張望天空。
“爺爺,天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流光啊,是娘親和爹爹給你回信了嗎?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看空兒呀,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帶空兒回家啊?”
“你忘記了我們和你爹娘的約定了嗎?這些流光是他們想念空兒了,想看看空兒是不是快快樂樂的成長,是不是聽爺爺的話,他們呀,在考驗我們呢?”
“爺爺,天上的星星為什麼會眨眼睛啊,他怎麼像個孩子一樣啊,爹和娘是不是就住在星星裏麵呢?”
滿天星鬥閃爍,像是一幅畫卷,慢慢的為小空兒展開,從此以後小空兒便喜歡上了夜空,時常衝著高空中閃爍的星星自語。
“是呀,每到晚上他們都會在天空上看著空兒,看著空兒慢慢的熟睡,記住空兒每一天的模樣。”
吳尊懷抱著小空兒坐在青石上,刮著小鼻頭,帶著慈祥的笑容樂嗬嗬的道。
“爺爺,星星都被烏雲遮住了,爹娘看不見空兒他們會擔心的,怎麼辦呢?”
天空上烏雲密布,看不到星光,看不到月華,有的隻是沉悶的雷聲。連帶著小空兒的心情都變的糟糕下來。
“爹娘這是要告訴小空兒,天氣冷了,要加衣服了,他們又無法親口的對小空兒說,所以就呼喚了雲,下一些雨雪告訴小空兒,等你明白這些以後你就又可以看到星星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小空兒漸漸的長大了,他的話越來越少,總是喜歡獨坐在藍色的蒼穹下,坐在星光下,吳尊的頭上漸漸的也有了一絲絲白色的發絲浮現。在空兒睡下之後,總是能夠聽到吳尊的輕歎聲,帶著幾許惆悵,帶著幾分哀愁。
慢慢的雲空長大了,有了強健的體魄,也有了成熟的思想,他漸漸的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他還是喜歡這樣張望著天空,似對這天空有了感情。
“爺爺~~~”
雲空輕聲的呼喚,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對於娘親與爹爹他沒有印象,唯一的印象那就是來自吳尊的每一句話,伴隨著他整個童年,他沒有過多的奢望,隻是想要陪伴在爺爺的身邊,伴隨其一生,直至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