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葉小夏隻覺得一道霹靂淩空落下，將她劈得體無完膚。
她機械似的扭了扭頭，瞧著蘇染浮出得意的神采，摸著肚子，無所適從。
“我呢，剛剛和伯母說了這件事，伯母心情不錯。”蘇染聲音稍大了些，恰好屋子裏所有人都聽得到。
葉小夏咽了口唾沫，惶恐不安，全身的毛孔都冒著冷汗。
“你要嫁過來麼？”良久，她幹燥蛻皮的唇動了動，眼底的恐懼愈釀愈盛。
“你讓麼？”蘇染陰測測的笑問，聲音時高時低的，這會兒又輕如蚊蠅振翅。
葉小夏低下頭，扶了扶眼鏡，一滴淚落在鏡片上模糊了視線。
事到如今，哪有讓不讓的？
她有什麼資格？
“我會。”她篤定的口吻，心如死灰。
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一個將她視若無物的家，像塵埃一樣被人踩在腳底，這種日子，她真的過夠了！
“小葉子，別說得這麼死。你當初厚著臉皮破壞我婚禮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要退讓早退讓了，不是嗎？”
蘇染拍了拍她的肚子，歎息道：“可惜啊，你這肚子不爭氣。”
“你幹嘛！”
葉小夏驚呼著，戒備的退後了兩三步，捂著肚子，包掉在了地上。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啊？”蘇染無辜的攤開一雙手，看向賀母，聳了聳肩。
葉小夏神經兮兮的，不免胡思亂想。
蘇染是不是知道她有了賀紀臣的骨肉，想要害她的孩子？
“小葉子。”
蘇染試圖去拉她，葉小夏反而退得更遠，“你別過來，別……啊……”
葉小夏兀地絆到了掃地機器人，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看你，怕什麼啊？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蘇染輕笑著靠過去，誰知，葉小夏連滾帶爬的就往門外跑，“你走開，走開！賀紀臣還給你，我不要了，不要了！”
千萬不能傷害她的孩子。
“小葉子？”
蘇染追出了門，隻見葉小夏一頭紮進了車裏，車燈亮起，宛如兩隻野獸腥紅的眼，漸漸遠離。
夜色裏，蘇染眸光一寒，順而嘴角多了分得意。
葉小夏就是葉小夏，稍微嚇唬就會自亂陣腳，跟她鬥，太嫩了！
“伯母，小葉子不知道怎麼了。”蘇染回到客廳，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這有問題。”賀母抬起手戳了戳自己的腦袋，眼色不屑。
話音方落，門外有了動靜，腳步聲漸近。兩人皆望去，本以為是葉小夏受不了凍又跑了回來，進門的人卻是賀紀臣。
他穿的黑色羽絨服，雪花落在肩頭，細碎的發間也是斑駁的白點。
他神色如常的看了看賀母又掃了眼蘇染，視線往樓上瞟去，“她呢？”
這個‘她’自然是指葉小夏。
“惦記她做什麼？剛跑出去，也不知這冰天雪地的，是不是回家告狀了。”賀母冷哼，若非忌憚葉承，葉小夏這輩子也別想進賀家大門。
賀紀臣麵無表情，撿起地上的包，一張單子落在了地上。
他撿起在手，眉心擰成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