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的臉，那是一張看一眼就能永遠記在心裏的臉。
五官立體，棱角分明，卻如夜色般冰冷。
“蘇姐！”
三子喊了一聲，其他人亂了陣腳，四下逃竄開來。
“賀紀臣，你怎麼找來的？”蘇染鎮定自若，仿佛這時候抵在她額頭的不是槍，而是一塊石頭而已。
賀紀臣根本沒回答她，視線往裏麵看去，當觸碰到那衣衫不整靠著牆瑟瑟發抖人，瞳孔驟然緊縮，與此同時扣動了扳機。
“放開蘇姐！”叫三子的少年還算冷靜，當下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架在了葉小夏的脖子上，“你要敢殺了蘇姐，我就殺了她！”
“你敢！”
賀紀臣咬著牙，眸光鋒銳。
“你……你試試我敢不敢！”少年被他威壓嚇到，顫抖著握著刀逼近葉小夏的脖子，刀刃陷在皮肉裏，劃出了一道血痕。
“三子，逃不掉的。”蘇染視死如歸般，望了望遠處，那邊有警車，車頂的燈閃啊閃，閃得她眼花。
綁架葉小夏和孩子的時候，她就有準備赴死。
不成功便成仁，她要是苟且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死就死罷！
“不行，蘇姐，你不能死！”少年很是執著，拽著葉小夏站起身，往賀紀臣逼近，“你給我們準備一輛車，放我們走，不然，你女人就死在我手上！”
賀紀臣緊盯著少年，薄唇緊抿成線。
“放不放！”
少年情緒激動，手上沒個準度，竟又刺進去幾分。
就在這時，賀紀臣一手撐著窗台，翻身而入，速度極快，抑鬱而起往少年撲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蘇染奪過了他手裏的槍。
葉小夏沒看清賀紀臣是怎麼將她護在懷裏的，隻覺得身子往後一仰，倒在地上，後腦勺枕在他手心裏。
“賀紀臣，你很耐嘛！”蘇染看了看手裏的槍，學著電影裏的特工女郎，對著槍口吹氣，轉而靠過去，拿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賀紀臣保護著葉小夏動也不動，便聽蘇染笑道：“嗬嗬……既然你落在我手上，就陪著我一起死好了，我有今天，全是你一手造就的！”
“蘇染！你錯了，所有人都不能為自己犯下的錯找借口，錯了就是錯了！”葉小夏望著跟前的女人，滿眼的仇恨，再無法與學校裏那個無憂無慮的人重疊。
她有太多的欲望，欲望吞噬了她的本心。
“蘇染，還能回頭，你曾經是我的朋友，我會幫你爭取最寬大的處理。”
“狗屁朋友！”蘇染聞言，反而更憎恨，“你放心，他死了接下來就輪到你，要死大家一起死，誰都別想好過！”
“砰！”
隨著一聲槍響，葉小夏明顯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身體顫了顫。
“紀臣？賀紀臣？”心迅速墜地，她不敢相信，蘇染真的開了槍……
“做一對鬼夫妻去吧！”蘇染再次扣動扳機，這次瞄準的是她。
“砰！”
又是一聲，葉小夏忘記了呼吸，清晰的看到槍口冒著淡淡的煙，似乎還能聞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