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許攸的身體已然是千瘡百孔,身體內的機能全被陰氣腐蝕殆盡,除非能祛除陰氣死氣,否則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
這一結論讓善明心中更是感慨萬分,許攸不愧為多智之人,知道即便是猛毒剖腹陸有為手中的木生珠都能讓其起死回生,但唯獨這天下間亡者的陰氣是木生珠毫無辦法的,以這種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可見其死誌決絕,這樣的人心無半點眷戀之人,善明如何能將其救回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善明介入許攸的夢境,讓其重新對世界產生眷戀,重新有生的欲望,也隻有這樣,善明才有可能將其治愈。
然而病魔易去,心傷難愈,尤其是重情重義之人,活在世上是折磨,死去也未必能得到解脫,善明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開解,其實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也遇上同樣的事情,又能否自我開解,答案肯定是不能。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善明如何能要求他去做,現在唯一救許攸的,隻有陸有蝶,即便是在許攸的夢中,陸有蝶始終都是陸有蝶,深愛著他的陸有蝶不會改變。
善明緩緩閉上雙眼,夢境之力全力籠罩開來,善明的意識瞬間遁入許攸的夢境之中,此時許攸的夢境世界正值清晨,一頓簡單的泡飯陪著鹹菜卻能吃出歡聲笑語。
飯後的許攸扛著鋤頭出去務農,趁著許攸外出,善明顯化出身體,這一方夢境已經變得極其的不穩定,許攸最後一點意識即將泯滅,屆時便真的是真靈盡失,再也回天乏術了。
善明必須抓緊時間,顯化出身形的善明,踏入籬笆,簡單的竹居讓人心生寧靜,陸有蝶正在操持著家務,見到善明的到來頓時十分詫異,她已經許久都未曾見過有外人到來了,連忙上前道:“這位小弟弟,有什麼事情嗎?”
善明看著陸有蝶,有些話到嘴邊卻無法開口的衝動,思索了一番,還是對著陸有蝶道:“夫人就是陸有蝶吧!”
陸有蝶更加詫異的看著麵前這個十三四歲的稚嫩少年道:“小弟弟,你怎麼知道姐姐的名字,你來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善明緊盯著陸有蝶道:“有蝶姐,我是許大哥的朋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陸有蝶頓時放下手中的桌布,拉著善明坐下道:“小弟弟,你有什麼想對姐姐說的?”
善明沉吟了一會兒道:“有蝶姐,其實這是一個夢........”
陸有蝶聞言頓時笑出聲道:“小弟弟,你是還沒睡醒嗎?大早上的,姐姐給你做桂花糕好不好,剛好昨天你許大哥采了些桂花回來,可香了。”
陸有蝶言罷,笑吟吟的起身,準備去給善明做桂花糕。
善明長歎一口氣道:“其實,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一方世界因你而存在,如今這方世界即將崩滅,許攸也即將油盡燈枯而死,你忍心看到他就這樣死去嗎?何必在自欺欺人。”
陸有碟的剛剛站起的身子驟然一頓,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陰雲密布掀起無邊驚雷,陸有碟神色黯淡,她確實知道這方世界隻是一處夢境,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夢境虛構的自己而已,隻是她舍不得,舍不得離開許攸,舍不得許攸痛苦,但他更舍不得許攸就這樣死去。
一滴淚水從陸有蝶的眼角悄然滑落,雖然隻是黃粱一夢,但夢中的她卻是有血有肉的有情人,看來美好的夢境也隻能到這裏了,許攸卻是該回去了。
“娘子,娘子,我回來了,這天氣真古怪,剛才還是大晴天,怎麼突然就要下雨了,咱們的被褥收了麼?”人未至,聲先到。
善明連忙起身道:“許大哥回來了,他是死是活,全靠你了,我也隻是盡人事聽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