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龍雅居二樓雅間內,謝遷和胡九龍雲三人正喝著酒,謝循獨自立於窗前默然不語。
“老.胡,老雲,今夜這場戲可別演砸了,我妹子的性命可全靠二位的演技了。”謝遷肅容道。
龍雲心中沒把握,忐忑道:“公子,這能行嗎?我老雲心裏七上八下的,沒底。”
老.胡心中也捏了把汗,惴惴不安道:“公子,我老.胡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壓力山大了。”
“方才我已經給那賊婦送去了吃食,我估摸著今夜或許……沒準……可能有戲。”謝遷心中也很沒底。
他轉向謝循道:“義父,這女子連死都不怕,孩兒如今這攻心之策能否成功實難預料。
若僥幸得知那賊婦的名字,此計便成了一半,若再能得到她的親筆手書和印鑒,救阿玉應當就沒問題了。
此計實在卑劣不堪,孩兒如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謝遷沉吟道。
謝循轉身望著謝遷,目露精芒,肅容道:“子歌,能伸能屈方為大丈夫,且不說這賊婦擄劫男子的惡行,便是她如今的身份,也不過一青樓妓奴,你對她用些手段,何談卑劣?”
“若非阿玉在他們手上,為父今夜便手刃了這賊婦!便是至尊也不敢輕易動我陳郡謝氏之人,這些賊子簡直膽大包天!”
謝循怒目圓睜,顯然憤怒到了極點,胡九和龍雲看著他此刻的氣勢,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不愧為文靖公的後人啊,太霸氣了!”
謝遷道:“義父所言甚是,若能救回阿玉,即便是將這賊婦放了也無所謂,相信沈大人也不會為了一個罪奴為難我謝氏。
此前城中被擄走的男孩全都消失無蹤,無一人生還,義父,咱們既然冒不起這個險,現在也隻能暫時先這樣了。”
謝遷沉思片刻,果斷道:“老.胡,老雲,現在計劃有點變動,便如此……這般……”
夜幕降臨,天上一輪滿月。
謝遷被扔進了柴房,渾身是血,押他進來的的是兩個官府兵丁。
胡九臉上滿是猙獰,重重一腳踏在謝遷的胸口,惡狠狠道:“你死定了,若非大人懷疑你是賊人同黨,方才我便一刀砍了你的腦袋。”
龍雲光著膀子吼道:“這賊婦可是你的同黨?竟敢去郡守府放火,你找死!”
龍雲重重一拳砸在謝遷的肚子上,繼續吼道:“害老子一夜不得安生,今晚不老實交待的話,後麵有你苦頭吃!說不說?”
謝遷嘴裏咳出幾口鮮血,忽然笑道:“我沒什麼好交待的,生死有命,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老.胡,咱倆先去喝點酒,今夜有的是時間折磨他,我就不信有人的骨頭能硬得過我老雲的鐵刷子,走!”
胡九龍雲提著油燈鎖門走後,柴房內瞬間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遠處隱隱傳來絲竹管弦之聲,月光穿過窗子灑在謝遷滿是血跡的臉上。
“你……可還好?”那女子輕聲問道,聲音顫抖。
謝遷沉默了片刻,哀歎道:“姑娘,我本想喝酒壯膽,然後去那郡守府放一把火後便趁亂將你救走,可惜……那郡守府有一條惡犬……天意如此,我最後還是未能救得了你……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