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昱絕望的趴在地上, 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幹了似的, 滿腦子都是沈佑在說討厭它的樣子。
“小企鵝, 你怎麼了？”忽然,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左昱猛地抬頭, 看見沈佑附身下來, 溫柔地對它說道。
左昱撲騰了兩下想要站起來，它又看到另一隻企鵝，長得跟它一模一樣, 被沈佑扶了起來。
“你是不是餓了？”沈佑轉身拿了條魚，喂給剛從地上起來的企鵝。
是小半年前它第一次見到男神的那天！左昱醒悟過來，沈佑的打扮跟那天一模一樣, 它一輩子都記得。
“沈佑？”左昱試著叫了一聲, 這個沈佑沒有同它說話，好像看不見它一樣。
“再吃一條魚好不好？”沈佑又拿了一條魚, 他麵前的小企鵝正伸長了腦袋等他投喂。
忽然畫麵一轉, 沙海不斷往後延伸, 落地窗後的房間裏, 沈佑把它從背上放下來, 蓋上被子, 又調低了室溫。
“沈佑？”左昱發現自己仿佛漂浮在空中，遠遠地看著沈佑做這一切。
這是它前兩天昏迷的時候嗎？左昱突然想起來。
這是它的回憶？
可是它並記得這件事情。
左昱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兩步，發現自己踩在冰冷堅實的平麵上, 而不像看上去那樣, 是漂浮在半空。
“左昱！”不知從哪個方向，一聲大吼牽住了它的心神。
沈佑！是沈佑！
左昱回頭，畫麵猛然一切。沈佑從鍋碗瓢盆裏探出頭，身上圍著圍裙，手上正和魚頭搏鬥著，說道，“你回來了！”
是沈佑失憶前，住在它家裏給他做飯的時候！
左昱的恍惚的心神慢慢收斂起來，剛才看見的謾罵他的沈佑和左昱的影響見見化作虛無。
另一麵鏡子上，旋轉木馬的音樂從其中流瀉而出，沈佑坐在它旁邊的木馬上，溫柔地對他笑。
左昱鼻子一酸，是沈佑帶它去遊樂場那天。
那天他很高興，因為是第一次去遊樂場，而且還是跟沈佑一起。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在最後關頭變回去了，還讓沈佑看見了全程，功虧一簣。沈佑失憶，而它也被捕，等待宣判。
“左昱！”沈佑的聲音又響起，這次不像剛才那樣飄渺，而是就在身後。
左昱轉身，沈佑蹲下來，手分別搭在它身體的兩側。
“你還好嗎？”沈佑眼睛裏滿是擔憂，企鵝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剛才在他麵前又哭又笑，還一個勁兒地往裏麵跑，把沈佑嚇壞了。
“我沒事。”左昱看進沈佑的眼睛，他的眼睛裏都是它，他很擔心它，很關心它。
它剛剛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幻想，它居然以為男神不要它了，討厭它了。
男神這麼好，怎麼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對不起。”左昱把小腦袋靠在沈佑肩上，長長的喙側過來，避開他的脖子。
“怎麼了？你剛才看見什麼了？”沈佑一路走來也看見了不少東西，比如他母親怨恨地指責他，怎麼可以喜歡一隻妖精，還把自己置於險地。
沈佑一邊記掛著左昱，一邊破除了幻境，追到它身邊來。
“左昱，不要慌，你剛才看見的都是幻覺。沒事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都是假的。”沈佑一遍遍提醒道，他也不知道左昱看見了什麼。
他剛才追過來時，隻看見最後在鏡子上顯示出來的，他和左昱一起坐旋轉木馬的事情。
那天，他的確去了遊樂園。好像也是在那天，左昱被他看見了原形，被帶回拘捕。
他是看見了的，他看見一隻企鵝被馴養員從儲藏室裏帶出來，還一個勁得要往他那兒跑。
他本來以為隻是企鵝想逃跑，原來是這麼回事。
沈佑輕輕摟住了左昱，“沒事了，沒事了，以後的事情，我都會跟你一起扛。”
左昱突然被沈佑摟住，又這樣近似於表白的話，整個人都當了機。
男神在說什麼？
“清醒了嗎？”左昱一直不說話，沈佑以為它還在幻境裏，拍拍它的臉頰，企鵝的皮毛滑溜溜的，入手涼爽，很舒服。
“嗯。”左昱害羞，男神的手貼在它臉上，溫度灼人。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懷疑你的。”左昱低下頭，長長的喙埋到胸前，乖乖認錯。
“額？”沈佑疑惑，它怎麼了？
“就是剛才下船的時候，”左昱說，話還沒全出口，眼角已經含了兩滴淚，“我以為你會把我留在船上抵債，然後自己走了。”
“嗯，這的確是個好選擇。”沈佑擺正臉色，煞有其事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