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是準備趁法術效力還沒過,想再做一票。哼,貪心不足!這次一定要抓到他!”小夕拳頭攥得緊緊。
“可惜定位顯示不出樓層來,咱們是不是分頭找一下背大包的人?”我問她們倆。
“不必,”李雪瑤篤定地說,“這個外道妖人一定還在這一層。”
“為什麼?”我想起小夕說過,之前幾起竊案也都發生在4樓。
李雪瑤淡淡地說:“想要施展般運術,不光要乘[日入]的天時,而且還要借助地利才能成事。而按照風水格局來看,4樓五行屬金,施展這類法術事半功倍。結合之前的幾起案件,基本可以斷定這個施展邪術的外道應該還在這一層。”
聽說偷電腦的賊可能就在對麵一側的401閱覽室附近,我忽然還有點緊張起來。兵分三路,樂夕從4樓走廊摸到對麵去,我與李雪瑤則是一上一下包抄過去。
我從近邊的樓梯上了5樓。百川圖書館的平麵是[方馬蹄型]的布局,凹麵正對北邊的主樓廣場,兩翼略有伸展,而我此時的位置就是凹字的右上角。由於5樓的閱覽室晚間並不開放,幾個偌大的書庫都關了燈,玻璃門也都上了鎖,隻有走廊裏還稀疏地亮著三五管老式日光燈。5樓這一層多是些陳年的報紙和學術期刊,又是頂樓,平日裏白天都沒有多少讀者,此時更顯詭異地寂靜。昏暗壓抑的走廊仿佛沒有盡頭,整個樓層隻聽到空曠的腳步聲,伴著急促有力的心跳。
忽然我發現腳步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原本鞋底和地磚的摩擦在走廊中回響,聽起來就像是兩個人一起走路一樣,而這會兒好像又混進了什麼奇怪的聲音,窸窸窣窣的,仿佛前方的黑暗中有什麼異物在竊竊私語。我放輕腳步,在走廊西麵的拐角後麵駐足細聽。沒有了腳步聲的幹擾,細碎的聲音在樓道安靜的背景裏凸顯出來,像是有人刻意壓低嗓音念著什麼。那人發聲方式十分古怪,聲帶並不震動,而是口鼻處發出的氣聲,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種褻瀆的意味。
“天蒼蒼,地惶惶,水龍巨門見水,山龍廉貞有向,神通洞青冥,威靈顯五方……”
我從拐角處小心探頭出去,聲音似乎是從西側的樓梯間傳來的。躡手躡腳走到5樓樓梯口望下去,依稀看到樓下緩步台窗前有一團古怪的黑霧。頌咒者身形隱在霧中,樓下的燈光無法清晰照出他的臉。
正在我勉力分辨那人的身形容貌時,咒語也到了尾聲,黑霧向內一縮,猛地四散開,化為無形。四周溫度驟降,顯然黑霧並沒有消泯,而是變成了[別的什麼]存在。籠罩在身周的黑霧四散,施咒者的身影終於暴露在燈光之下,竟是個長發及腰的女孩。女孩身材纖穠合度,娃娃臉上滿是汗水,卻一副優越神色,似乎剛做的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
“是你!”我驚呼出聲,身周的環境一下恍惚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半的廢樓中。
女孩聞聲訝然抬頭,正和我照了個對臉,眼神裏滿是怨毒,刻意冰冷的聲音卻還是透出一絲媚意:
“我還道是誰,原來是守夜人的狗崽子!離開三丈遠都聞見你身上的那股臭味兒了。”
既然被發現,李雪瑤和小夕也在附近,我索性從拐角處走出來,用言語纏住她:“難為你這麼念著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什麼味兒呢?”
“姥姥說的沒錯,你們守夜人都是一群道貌岸然厚顏無恥的家夥!”女孩右腕微旋,拇指小指相疊,另外三指向上,做了個招手的動作,左手食指和小指虛點向我。我心中早有防備,向旁疾閃一大步,一道無形有質的寒氣從我身側直衝過去,轉瞬間左側半個身子已然有些發麻,不知是凍得,還是這股寒風裏有什麼別的[佐料]。
一道丙火符入手,我又有些猶豫,圖書館可不比室外,這一道火球出去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簍子。臨時換成一張乙木符甩手向對麵擲去,劃過一道淡青色的尾跡。乙木在巽位,在天而為風,一股四米左右的青色羊角旋風憑空生成,將周圍的寒氣一掃而空,進而向娃娃臉女孩掃去。不顧隨風飛揚的長發,女孩左手食指拇指分開瞄準青色氣旋,右手虛引如搭弓箭,隻聽[啵]的一聲巨響,像是啟香檳酒木塞的聲音,旋風受了無形之力的影響竟然從中一分兩斷,進而快速消散。
女孩不知從哪兒抽出峨眉分水刺,甩手當做暗器向我打來。我被剛才強行擊散的旋風波及,隻覺得臉上生疼,立足不穩,眨眼間峨眉刺就逼近胸口。
[哧啦——]寒光閃閃的峨眉刺激射到牆壁上,將一個三寸多長的紙片小人兒紮了個對穿。我雖然在小夕的幫助下躲過了當胸的一刺,但難免一陣頭昏腦漲,而且胸口隱隱作痛,如果不扶著牆幾乎要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