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暑假很快過去了。華大附中報道當天郝小嵐的父母沒空, 袁寧和宋星辰約好都自己過去, 席子被子蚊帳之類的到了那邊再買。
華大附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都設在華中大學旁邊, 環境很不錯, 附近就有個小小的商業街, 可以滿足學生基本的購物需求——交通也很發達,各個區都有公交直達。
袁寧早早背著書包到了宋星辰、郝小嵐家,一起坐公交車前往華大附中。
郝小嵐很興奮:“我從來沒有住過校, 不知道好不好玩!”
“肯定不好玩。”宋星辰潑冷水,“什麼都要自己做,連洗澡的熱水都可能要自己去取, 要麼就去大澡堂。”
郝小嵐憂心忡忡:“是真的嗎?”
“還好, ”袁寧說,“宿舍有獨立的衛生間, 澡堂裏也有獨立的衝澡間, 和家裏一樣可以關上門的。雖然肯定沒有家裏方便, 不過不算也別麻煩。”
宋星辰看了袁寧一眼:“你去看過了?”
袁寧老實地說:“我姐姐她們說的。”
宋星辰想起來了, 袁寧家已經有過三個華大附中的學生, 要知道這些一點都不難。
三個孩子在公交上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 對華大附中算是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到站之後,袁寧三人對望一眼,齊齊下了車。昨天是高中部報道, 今天是初中部, 學生會擺著桌子在校門口迎新。
章秀靈和章修文也是學生會的人,不過不管迎新這一塊。更重要的是袁寧和宋星辰約好了誰都不讓人送,章秀靈和章修文隻好暫時當做不知道袁寧要過來。
從公交站走到華大附中校門,袁寧三人才發現校門前車水馬龍,一輛車挨著一輛車停下,還有很多開不進來隻能停到另一條街的。
這都是送孩子來上學的家長們。小部分是小轎車,大部分是摩托車和自行車,家長們都穿得正式又體麵,活像是要參加什麼國際會議。
郝小嵐看了一會兒,轉頭對袁寧和宋星辰說:“我爸爸媽媽是沒空過來,你們應該讓你們爸爸媽媽過來的!好歹來兩個大人啊,要不然顯得我們三個孤零零的。”別人家都是家長帶著過來的呢!
“三個人怎麼能說是孤零零?”袁寧認真糾正郝小嵐話裏的謬誤。
“……”
郝小嵐心裏暖暖的。袁寧和宋星辰不說她也知道,袁寧和宋星辰住校是為了陪她,不讓人來送也是為了陪她。
要是沒有他們在的話,她才真的是孤零零一個!郝小嵐說:“下次爸爸回來了,我讓他請我們吃大餐!”
“我想吃火鍋!”袁寧馬上說。秋天來了,天氣轉涼,嚐一嚐熱辣辣的火鍋最棒了。
“火鍋不錯。”宋星辰也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郝小嵐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想好了感謝袁寧和宋星辰的方法就興致勃勃地觀察起他們的新學校來。
華大附中可真大啊!連校門都比他們小學要大得多,往裏一走更是有好幾條分岔道,要不是有學生會的師兄師姐們在校門口指引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報到要先去班裏。袁寧三人被分在同一個班,問清楚班級所在方向之後就一起找了過去。
班主任已經等在那兒了,班主任姓胡,叫胡飛,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長著顆小虎牙,看著很年輕,見到袁寧三人立刻笑了,笑裏滿滿的都是善意:“你們是自己過來的嗎?”同事們說他接手了三個最小的學生,家世都不簡單,說不定會很嬌氣,管理起來很麻煩,這一學年有他受的。
沒想到袁寧三人的家長都沒到。
袁寧說:“媽媽他們說這邊的管理很好,自己來報到也沒問題。所以我們試試看能不能自己過來。”
宋星辰和郝小嵐點頭。
胡飛看了看手裏的資料夾,說:“你們都是住校?自己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宋星辰開口,“我們小學的時候幾乎每個學期都會去露營,鋪被子掛蚊帳都可以自己做。”
胡飛看了眼他們名字後麵的畢業學校,望先小學。
得了,不用擔心了,這學校出來的學生最不用操心,動手能力杠杠的!
有些學校升學率很高,學校成績非常好,升上來後卻各種出幺蛾子,就是因為學校隻注重成績,培養出來的學生隻有學習行,動手能力和交際能力都很差勁。
華大附中每年新生入學那段時間都是最難管的,因為班主任不清楚學生的情況,直接把成績好的安排成班幹——結果把班級弄得一團糟。
胡飛說:“既然這樣,你們早上可以先去宿舍那邊安頓下來,下午過來這邊集合一下搞搞衛生。”他讓袁寧三人在簽到表上簽一下名,留下家庭聯係電話。
報到完了,袁寧和宋星辰送郝小嵐到女生宿舍樓下,才一起去找他們的宿舍。
袁寧和宋星辰的宿舍本來安排在三樓的第一間,到了那邊以後卻發現已經有人在那裏,四個床位都住滿了人。
一個學生會的師兄走過來,見袁寧和宋星辰長得矮小,又沒有家人跟著,明顯鬆了一口氣。他扯了扯臉上的皮肉,扯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來:“這裏有人住了,我帶你們到另一間宿舍去吧。”
“可是胡老師說我們是這一間啊。”袁寧手裏還攥著寫明宿舍號的便簽,“我們不能不按老師的安排來住吧?”
那師兄臉色不太好:“就算你們胡老師過來也沒用,宿舍這邊不歸班主任管,你們要服從安排。”
一個長著啤酒肚的中年人擰著眉頭說:“東西都放下了,怎麼還有人過來?你們學校的管理太差勁了,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別人宿舍?”
“就是,”另一個燙過發的女人沒好氣地說,“剛才那間宿舍亂七八糟,哪能住人?我聽人說去年住那裏的學生是有病的,你們把我兒子安排進去是什麼居心?”
“對不起,對不起,”那學生會的師兄連連向那兩個家長道歉,“我們會安排好的。”
說著他就把袁寧和宋星辰往外推。
推到門口時,一個四十來歲的禿頭男人過來了,見有人堵在宿舍門口,扯著嗓子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