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寧一頓,三步並兩步地追上去,喊了一聲:“學長!”
那男生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袁寧。他從袁寧的衣著和相貌看出袁寧良好的家境,眼底掠過一絲恨意,滿含防備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有,”袁寧神色誠摯,“上次我帶學長爺爺去學長宿舍找學長,學長爺爺給了我一些紅苕幹,很好吃。我想知道能不能買到,我想給家裏人帶一些。”
聽到袁寧說出“爺爺”,男生眉宇之中湧出濃濃的哀意,幾乎讓那黑色絲線盡數附貼在他身體四周,不敢再張揚。他想起那天爺爺誇了袁寧很久,說袁寧多了善良好心,眼底的恨意褪去了。他悶聲說:“沒有了。”
袁寧說:“那真可惜。我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學長爺爺肯定做得很用心——”
“夠了!”聽袁寧一再提起“爺爺”,男生終於忍不住打斷,“不要再說了!”
袁寧關切地問:“學長你怎麼了?”
男生硬梆梆地說:“沒什麼。”他沒有和任何人訴說的想法,轉身大步遠離袁寧。
想起那天男生爺爺說他父母早逝,從小跟著爺爺生活,袁寧眉間閃過一絲憂色。這種沉默內向的性格很可能是因為從小受到欺淩,而從小到大支撐著發憤圖強的力量可能是那個獨自撫養他長大的爺爺。
從男生剛才的神情來看,男生爺爺很有可能出事了。袁寧回到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給黎雁秋說明情況。他知道男生的宿舍,黎雁秋可以查到對方的名字和到底遇到什麼事。
黎雁秋對袁寧的判斷一直很信任,聽到袁寧說那男生有問題,立刻讓人查出對方是誰。
一查之下才發現這人最近確實遇到點事,認識的人都覺得他狀態不太對。
這人是本來應該拿保送名額進來的,結果名額臨時被人截了,好在他學習好,自己考了進來,還連著兩年拿了獎學金,學費基本不用自己花錢。前段時間他爺爺來學校看他,一個人離開學校時被車撞倒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一直沒脫離生命危險。
黎雁秋說:“我去找他談談話。”
韓闖正巧在黎雁秋旁邊,聽到黎雁秋要去找那麼危險的學生,頓時攔了下來:“別去,那小子不懂什麼叫危險,你也不知道?這種內向沉默的人往往自尊心更強,唯一對他好的爺爺被人開車撞傷了,他心裏指不定怎麼恨你們這樣的家夥。放心,我找人去周圍盯著,不會讓他做出什麼事來。”
韓闖當著黎雁秋的麵立刻打電話找人。
黎雁秋擰起眉頭。
袁寧知道韓闖插手,暫且放下心來。他比誰都清楚韓闖說的是對的,因為他能看見男生身上那張牙舞爪的黑色絲線。
袁寧雖然常常遇到各種事兒,但是並不是喜歡逞英雄的人,剛才上前搭話已經是冒險了,再找過去的話章修嚴肯定會生氣!袁寧匆匆回辦公室取了東西,獨自回章修嚴住處那邊。
打開屋門時,袁寧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章修嚴正坐在那裏看報紙。
袁寧把資料扔到桌上,跑過去一把摟住章修嚴:“大哥!”
章修嚴穩穩地回抱袁寧。
袁寧問:“大哥你怎麼回來了?”離章修嚴上次回來才隔了一周時間呢!
章修嚴說:“有個麻煩精又惹上事了。”
袁寧頓時同仇敵愾:“就是,欒哥也太不讓人省心了,那麼大的人還不長心,總卷進那樣的事情裏。明知道大哥這麼關心人,聽了得多擔心啊!”
章修嚴伸手在袁寧屁股上啪地拍了一下。
袁寧疼得摟緊了章修嚴脖子,委屈地說:“大哥你為什麼打我?”
章修嚴說:“誰是麻煩精你心裏清楚。”
袁寧把腦袋埋在章修嚴頸邊悶笑。
袁寧說:“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心裏有分寸的,有危險的事情絕對不會做。我會和欒哥一起去那個會所,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而已,我有向韓闖哥借人幫忙的。”
章修嚴說:“現在呢?”
袁寧不吭聲了。
現在線索斷了,敵在暗我在明,他們根本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自己卻很可能已經被別人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