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朗然不敢置信地看著沈霽雲。
沈霽雲掏出手帕,輕輕地拭擦剛才打過人的手掌,仿佛非常厭惡剛才碰到的溫熱的肉體。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還沒有得到什麼東西,就急著來我麵前炫耀嗎?你知道為什麼背叛的人那麼多,個個都下場淒慘,隻有我還活得好好的?”
於朗然心頭發顫。
沈霽雲說:“因為我是最讓人滿意的啊。不管是對他父親,還是對他來說,我都是最讓人滿意的‘作品’。隻要我肯重新低頭,像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能找十個八個替代品的廢物,他會毫不在意地送到我麵前隨我處置。”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腫起了半邊臉頰的於朗然,“知道那邊為什麼會找上你嗎?”
四周的風徐徐吹來,沈霽雲仔細分辨著周圍傳來的樹葉沙響,神色漸漸平靜下來。
“因為我啊。”沈霽雲輕笑說。
因為他這個以為自己已經逃離那一切、實際上卻仍在甕中的“背叛者”啊。
*
大三的課程本來應該慢慢放鬆下來,袁寧卻比大一大二更忙碌了。接手公共課、接任學生會會長、擔任《曆史大講堂》嘉賓,一連串新任務接踵而至,袁寧被壓榨得連喘氣的空間都沒有。
袁寧有點無奈,但還是認真完成每一項任務。公共課的資料準備充足,順利完成任務不成問題,學生會隻要把人培養起來,也就每周例會拿拿主意,至於《曆史大講堂》,完成第一期的錄製也就結束了,畢竟他並不是主講專家。
這麼一分析,也沒什麼難的。
袁寧收拾好心情,便按部就班地行動。學生會的成員裏有不少大二的得力幹將,袁寧直接拎出來用,大一的新成員裏袁寧最看好濮滿,準備大力栽培。沈晶晶也加入了學生會,袁寧沒有避嫌,依然按照她的能力安排職位。兩次例會開完,學生會的換屆工作算是徹底完成了。
當了會長,袁寧做事沒了那麼多忌憚,撥拉出一批貧困生名單和優秀生名單,聯係相熟的企業把人塞進去勤工儉學或者實習鍛煉。同時又把各種公辦的、私辦的活動都整理出來,積極與主辦方聯係,甭管是組織的、表演的、參賽的、當誌願者的,什麼名額都弄來一點,讓郝小嵐他們安排下去,把底下的人都扔去鍛煉鍛煉。
忙完這一切之後,袁寧舒心了。就該這樣!他這忙得腳不沾地的,怎麼能讓其他人優哉遊哉地過日子,都給他忙起來!
期間袁寧遠遠見了於朗然一麵,卻發現於朗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變得沉鬱無比,蔫了吧唧的,沒什麼精神。於朗然這人,心思多,心眼小,有惡意,但沒膽子作惡,這樣的人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更不會對活著喪失信心,是以袁寧從來沒在他身上看到太明顯的黑色絲線。
令袁寧有些詫異的是,於朗然臉上有幾個並不清晰的紅印,稍一比對,會發現那應該是巴掌印!誰能往於朗然身上甩巴掌?是於家的長輩?還是腳踏兩船終於翻船,被未婚妻打了?
袁寧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學習和工作之中。
由於虞家的移動通訊推行計劃大大加快,章修嚴原本要調往昌滄的請求暫時被壓下了。他帶著在懷慶主持試點工作的經驗回到首都,帶著自己人和虞家人開始在全國範圍內鋪設通訊基站。這個職位變更悄無聲息地進行,袁寧知道時章修嚴已經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