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對方沒有給他機會吻上去。
對方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啪地一聲。
手掌扇在臉上的聲音在屋裏格外清晰。
萊安臉上出現了五道紅痕,臉頰火辣辣地疼。
萊安輕輕地喘息起來,竟比剛才更為甜美。
萊安唇角揚起,語氣帶著幾分關切:“……您的手疼不疼?”萊安把頭轉回來,朝對方露出另一邊臉頰,“不疼的話,還想打嗎?”
啪!
另一記耳光扇在萊安轉過來的那一側臉頰上。
白皙的皮膚瞬間泛紅,還微微地腫了起來,可見下手下絲毫沒有留情。
萊安笑容更加高興:“手勁很大,我更加喜歡您了。”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他願意還給他多少他都很開心。他所承受的這麼一點痛楚,哪裏及得上那個人承受過的萬分之一。
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把那個人所經曆過統統經曆一遍。
對方好像拿出了鞭子。
那鞭子聽起來很不錯。
其實他很怕痛,皮膚也容易發紅,隻要稍稍使勁就能青紫一片。
可是他渴望眼前的人在他身上發泄。
如果那能讓眼前的人的痛苦和憎恨少一些的話,他什麼都願意做。
鞭子還是落了下來。
錐心的痛傳遍四肢百骸。
他的臉上卻還是帶著笑,隱忍著喊出那個稱呼的衝動,像是最出色的表演者一樣扮演著他應該演出的角色:一個無論被誰折磨都會興奮不已、喜歡享受痛苦的變-態般的存在。
大約是發現他胸前再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拿著鞭子的人才終於停了下來。
鞭子被扔到了地上。
萊安貪婪般感知著所能感知的一切。
他現在會是什麼表情呢?
他現在會不會稍稍開心一點呢?
萊安心裏掠過千百種猜測,卻無從去印證。他的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想要說點什麼,又被滿室的寂靜給堵了回去。
眼前這人不會是那個人。
那個人不會因為這樣對他而開心。
那個人隻希望他永遠從他生命裏消失,再也不要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那個人那麼地溫柔,對他這樣的人都很好很好,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悉心護著他,生怕他受到半點傷害。
卻不知道他會往他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成為傷害他最深的人。
不管他怎麼做,那個人都不會因為他而開心的。
萊安臉上的笑突然無法再偽裝下去。
他已經和他道別過了。
所以連想都不該再想。
可他還是會想念。
想念他這一生裏對他最好的那個人。
他記得他見到他的那一天,天氣非常炎熱,好像已經超過了三十五攝氏度,紫外線指數很高,連空氣都悶得可怕。他出汗比平時要多,心律比平時要高,令他心煩意燥。可等他遠遠地見到那個人之後,炎夏帶來的煩悶卻突然消失了。那個人比他大不了多少,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像是一縷清涼的風,微微地吹進他的心。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他當時這樣想著。
然後想也不想就過去和那個人搭話。
若是他當時沒有走過去就好了。
或者當他走過去時那個人早已走遠也可以。
那樣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
他會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是善惡、什麼是好壞、什麼是對錯,可以無知無覺、放肆無比地行凶作惡,肆意玩弄著人性,永遠不把人命看在眼裏。
直至惡有惡報橫死在某個角落。
而那個人會在適合的時候正巧遇到很喜歡的人,與對方攜手到老。
那個人會有很好很好的一生。
萊安安靜地沒再說話,像是被馴服了的獸類,唇角再也沒揚起剛才那樣的笑容,隻溫順地等著對方發落。
對方突然把他四肢綁著的繩索解開了。
長時間的綁-縛讓他手腳麻木,無法動彈,更無法掙紮。
對方伸手解開他的皮帶,脫下他的褲子,戴著手套、質感比皮膚粗糙一些的手指堂而皇之地探索起他的身體。
萊安渾身繃緊,終歸還是無法忍受這樣的觸碰,抬手想要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人。
對方沒有給他掙紮的機會,直接把他壓在牆上,毫不留情地侵-入他的身體。
萊安整個人被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包圍,連冰冷的牆麵都沒辦法壓下他身上那滾燙的溫度。
他感覺在身體裏活動的火熱的東西很像屬於那個人,又一點都不像屬於那個人。
這渾噩不清的感覺令他像是一腳踩空,不知是身體更痛還是心裏更痛。
是他嗎?
真的是他嗎?
……如果不是他的話……
生理性的眼淚從萊安眼角溢出。
喉間控製不住地發出壓抑不住的呻-吟。
“沈哥,”萊安終歸還是控製不住地破碎地喊了出來,“沈哥……沈哥……唔……”
萊安的臉被施虐的人轉了過來,微張的唇被肆意侵占和掠奪,叫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萊安撐不住痛昏過去,眼睛上蒙著的黑布也不曾被取下,沒有機會看清對方到底是誰。
當萊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都是藥物的味道。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雪白的被子,又看了同樣雪白的天花板,思考著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醫院裏麵。等痛覺漸漸回籠,他才感受到胸口傳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