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唐曜很忙。
自從葉心然蘇醒過來,他便進入了十分忙碌的生活。
每天清晨例行的早課,還有過後與肖洋的日常早餐,隨師父執劍長老修習其他弟子看不上眼的老套劍招,還得和以往一樣,每天傍晚,下山到長安城內給師父打酒買肉。
除了這些之外,唐曜還負責起照看葉心然的生活。
起初,葉心然剛剛蘇醒的時候,她幾乎一句話都不說,雖然知曉了唐曜和執劍長老都是好人,但是,有過那樣的淒慘經曆,想要走出傷痛的陰影,怕是還需要一段時間。
清粥淡飯,苦澀湯藥,再加上每天獨坐屋內,沉默不語……這幾乎就是她三四天裏全部的生活。
執劍長老數次診脈查看她的傷勢,知曉她身體已無大礙之後,便很少到葉心然的房間與她說話,不問她的來曆,也不問她上劍陽山的緣由,而此中原因,卻是執劍長老早已看穿,這孩子曆經大劫,心靈受創極重,若是想讓她安心說話,便要等她自己解開心結。
執劍長老仍和以往一般,整日鍾情於酒肉,而執劍殿大小瑣事,也全都丟給唐曜去管。
就這樣,唐曜隻有在每日忙完手上的所有事情之後,才能得空到葉心然的房間裏陪她說話。
但是,大多數時間,都是唐曜在說,而葉心然,隻是一個默默的聽客。
就像此時此刻,唐曜仍是在眉飛色舞的講著早飯時,肖洋貪圖包子的美味,而吃的太多,導致回來的路上一直打嗝……
“哈,你都沒看到肖洋當時的表情,就像是塗了白臉的猴兒一樣……”
“肖洋這個人特別逗,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若是你見了他,肯定也會和我一樣,天天被他逗笑的……”
“對了,心然,今天師父和我說,等你身子再好一些,他就去和執意長老商量,讓你進執意殿學習生活,她們那裏很好,比執劍殿熱鬧多了,嘿……幸好執意殿和執劍殿不遠,我若想去看你,走上半柱香就到了……”
說到這裏,唐曜突然失聲停下,因為,他竟在葉心然終日迷茫的雙眸中,看到了一閃即逝的明亮。
“我……”葉心然櫻唇輕啟,但卻隻說出一個字來,似乎是久不說話,而難以發出聲音似的。
“怎麼啦?你想說什麼?”唐曜心喜,這可愛又可憐的女孩,終要打開心扉了嗎?
其實,那天在劍水河邊,唐曜救她之前,曾聽到一些那黑衣殺手和齊風長老交談的隻言片語,但因秋風瑟瑟,相距又稍遠,以至於他也不完全清楚,葉心然和齊風長老為何會出現在劍陽山下,並被黑衣人追殺至死。
“我……我不想去其他地方。”葉心然幽幽說道,言語之輕,似如蚊呐。
“呃……”唐曜暗歎一聲,知曉她還是沒能放下心事,從而不願意去接受新的環境。
屋子裏又沉默下來,唐曜左思右想,該怎樣才能讓她走出傷痛。
正苦思無果時,葉心然卻又出聲道:“你……想念爹娘嗎?”
“爹……娘?”
唐曜猛地愣住,滿臉盡是愕然。
而這時,葉心然也不等他答話,便續道:“我很想念爹和娘,可是……我卻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還有……護我一路的齊爺爺,也見不到了,永遠都見不到了……”
說到後麵,葉心然剛剛短暫明亮過的雙眸,已經滿布淚水。
晶瑩的淚滴順著她的俏臉劃下,看在唐曜心裏,又是好一陣的難過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