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但是,什麼叫孽緣你知道嗎?什麼又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知道嗎?就在他過慣安逸日子,完全失去危機意識時,衰神冷不防地又倒打他一靶。

在他國小一年級,新生入學之後,他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原因無他,右座芳鄰正是昔日舊識,丁小姑娘是也。

最悲哀的是,他這隻小豬頭居然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及時逃命;更豬頭的是,他還犯了相同的錯誤──在開學的第一天,天真無邪地問她:“你是男生還是女生啊?我看不出來耶!”

可以想像他會有什麼下場了吧?新仇加舊恨,她簡直把他欺負得沒日沒夜、沒天沒良!

兩人的座位中間被劃上一條楚河漢界,這個不光是他們,走遍所有低年級的教室桌麵都找得到,比較過分的是,她不隻命令他不可以越界,每次越界就打他手背,就算沒越界也打──因為規矩是她訂的,她說有就有,不許有異議,而她自己卻可以常常越界……他幾乎每天都是紅著手背回家。

班上打躲避球時,她從頭到尾鎖定他卯起來K,而且勁道十足,有一次還把他K到流鼻血。

打掃工作做完時,她故意把他負責的區域弄髒,再去報告老師說他偷懶沒打掃……

這些也都算了,她還帶頭叫他娘娘腔,說他一點都不像男生,害班上的男同學也跟著唾棄起他來,不敢跟他一起玩,怕被一同歸類在娘娘腔的行列……

他哪裏不像男生了?他隻是說話輕聲了點、動作秀氣了點、長得比較像媽媽,這樣而已啊,噢,對了,還加上考試分數比她高,然後她就氣得跳腳了!

真的,他也不曉得為什麼啊,而且他表現得愈是無辜,她就欺負得愈帶勁!

偷偷告訴姊姊這件事,姊姊隻是涼涼地說:“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隻能說你笨得很夠本,你自求多福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姊姊的落井下石,讓他清楚地見識到什麼叫“手足情深”!

所幸,這樣的日子也沒維持多久,一年級下學期開學時,他就沒再見過她,導師說,她轉學了。

因此,他又偷來幾年安逸時光,世界依然美好,陽光依然燦爛。

直到上國中一年級──

讓他再重複一遍,什麼叫命運?什麼叫孽緣?如果還是不清楚,看看他,相信每個人都會有相當深刻的體悟!

是的,他和丁群英又成為同班同學了!

他的座號,就在她後麵一號。

初初看到同學名 時,他簡直想呻吟了,很明顯的,上帝再次挑上他見證“命運”的公信力。

歲月,讓她改變了許多,以前,她隻是名字中性化、外表中性化而已,現在,她連行為舉止都中性化過了頭,這還是客氣的說法,事實上,和男人比豪情氣魄,請叫她第一名,她簡直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氣蓋群雄,勇冠群英!

就他所知道,校內校外人人都必恭必敬喊她一聲:“大姊頭!”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她雖然打壓他,可那也僅止於對他個人的小惡作劇,她對每一個同學都是相當友愛的,上課認真、作業準時交,在師生之間也算是甜美可愛的好學生。

不像現在,她永遠是最後進教室,最快離開的,蹺課闖禍、違反校規的事一定有她的分,我行我素得讓全校師長頭疼。

心裏,有那麼一點難受。他是第一個把她誤當成男孩子的人,幼稚園時期,她心靈是真的受到創傷了,她今天變成道地的男人婆,和男人比氣魄……總覺得自己也該負上一小部分的責任。

所以對她心血來潮的惡整行為,他始終容忍著,他早有心理準備了,遇上她日子不會太好過。

自取其辱地又跑去問阿姊,她說──

“弟,送你一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就你這點智慧──唉,你鬥不過她的。”附贈一聲悲憫歎息,有模有樣地搖頭走人。

每次跟姊說話,都會讓他嚴重質疑自己的智商,覺得自己笨到這種地步,不自殺謝罪實在對不起天下蒼生。

不過……鬥他沒有要跟丁群英鬥什麼啊!是姊誤會什麼,還是他說錯什麼了?

雖然,他必須承認,這些年過去,丁群英依然不改其誌,以捉弄他為樂。

他忘了誰說的,好像是四叔吧!他說:“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記恨的動物。她會忘記她交過幾個男朋友、會忘記她做過幾次******重整手術、會忘記她欠你錢……但是,她隻要恨一個人,海枯石爛都不會忘記詛咒你,所以,要讓一個女人記住你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讓她恨你。”

這些話,在丁群英身上得到了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