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小爺!”……
一陣叫喊聲打斷了王振的思路,王振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我真是蠢,想這麼多幹嘛?老虎畢竟無人之思維,不可交談,剛才若是我一人,站在那不動,這母虎說不定也要傷我性命,我若不率先反抗,還裝著一副慈愛樣子,那才是偽君子哩!遇到敵人,反擊或逃跑,本就是人和動物的天性,自己若無自保之力,即便是真慈愛、不忍,那也是枉然,終究沒什麼作用。這些畜牲一生無非生存和繁衍,我如今幫它把這幼虎撫養下去,也算是幫她完成使命。至於那些官兵,各位其主,在這世道難免傷亡,不嗜殺,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便夠了。胡思亂想什麼?”
“兄長!原來你在這,可沒傷著吧!”王振後方草叢被撥開,蘇烈走了出來,叫道。蘇烈隨即看到躺在地上的母虎,咧嘴一笑,道:“哈!這畜牲原來死這了,哥哥,可還好?”
“哦!我沒事。”王振反應過來,轉頭笑道。
“咦?這幼虎……,哥哥你這是?”蘇烈看到王振抱著幼虎,又看看那母虎,疑惑的問道。
“這母虎想必是攜幼虎過山,不巧遇到了獵人,母虎護子是天性,估計便先出手傷人。這母虎雖傷了許多人,但畢竟沒要了人性命,也情有可原,再說這幼虎尚幼,本是無辜,我倒是想把它養著。”王振解釋道。
“啊?你要養這小虎?”蘇烈一愣,哈哈大笑,道:“哥哥你這是要養虎為患了?”
王振也一笑,正要答話,後方人影湧動,幾十人叫喊著朝著王振這湊了過來。不一時,李勇民引著隨從嘍囉,十幾個鄉夫還有十來個獵戶走了過來。眾人到了王振和蘇烈二人麵前,見得母虎屍身,已然死絕了,立時大喜,呼喊連連。本來緊張的獵戶、鄉夫也收弓放刀,輕鬆下來。
“小爺當真了得,我們追了這畜牲許久,未曾要得它性命,若非遇到小爺,險些讓它給逃了。小爺一到,大展身手,便殺了這畜牲,當真厲害!”一名獵戶叫道。其餘一眾人也紛紛賀喜讚歎。
蘇烈隨即大叫道:“這頭大蟲在傷了數十人,如今也得報應!弟兄們!且抬著這頭母虎回山寨去,今晚便吃了這頭大蟲,也好讓被傷的人家還有兄弟們嚐嚐鮮,吃吃這上等野味。當真是喜上加喜。”
眾人一陣喝彩,除了王振手下這一幹嘍囉外,其他的獵戶、鄉夫雖然喝彩,但都有些茫然,不知蘇烈所說喜上加喜是什麼意思。有些眼尖的,見得王振懷中抱著幼虎,隻道王振要養它做寵物,但限於此時眾人都高興,也不敢相問。
“眾位鄉鄰,你們即被傷了十幾人,可先將他們帶到我山寨中,先養養傷,今晚好好慶祝一下。”王振叫道。
“好!小爺英明!”眾人聽言都紛紛起哄,興高采烈。隨即便將母虎綁了,眾人扛抬猛虎出林,一部分鄉夫便去往那些被母虎所傷,留在原地的獵戶,一並接來。隨後眾人抬著母虎,便徑直去往王振山寨中。
蘇烈是用刀好手,平素愛殺牛羊,刀法可謂了得。當晚蘇烈便早早帶人將那頭母虎早被剝皮抽筋,諾大的骨頭架子放到一邊。待天色將暗,虎肉已經放在鍋裏開始燉了。山寨上幾百嘍囉,還有那些鄉夫、獵戶,都圍著虎肉談笑,盡皆歡喜。
所不同的事,鄉夫、獵戶隻是喜殺了母虎,自己也分得肉吃,加上王振讓他們在寨中養傷。本來按法律獵殺大蟲是為地方除害,可以去縣衙請賞,但如今天下不甚太平,十個烏紗九個貪,去縣衙請賞賞錢被貪了也就罷了,還說不定被倒栽一耙,又有什麼去頭?那幾百號嘍囉,更是喜上加喜,本來劫了這許多財寶,甚是高興,而今又獵了條幾百斤大蟲,人人都有口肉吃,如何不高興?想起後天去承夏山總寨歸民莊,說不定還有賞賜,更是高興。
酒宴開始,一幹人等,都來與王振作賀敬酒,王振倒是有些手忙腳亂目不應暇了。待來蘇烈拿來大塊老虎肉與王振吃時,王振自覺自己既然有心要收養那幼虎,自己若是吃了它母親的肉,又養著它,豈不怪哉?心裏隔應,推脫不要。隻吃了些其他野味,老虎肉半點沒嚐。蘇烈坳王振不過,也隻得與大家分吃了。
……
“豈有此理!反了天了你們!”承夏山總寨歸民莊聚義堂上,總寨主王烈正大發雷霆,三四個花瓶被砸的乒乓響,守門嘍囉以及堂中頭領、其他分寨主,都微微不安。王烈極少發脾氣,這下大發雷霆,必然是要出事了。
“父親,這欽差乃是賣國之賊,貪官汙吏,送這許多財物給那些蒙古兵,蒙古兵殺我同族百姓還不夠多麼?如何不能劫他?”王振在聚義堂中跪著,聽著王烈發火,不服氣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