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一起,但這並不是說,我不愛你】
隻覺得懷抱下一秒瞬間的充實感襲來,林亙新望了望此時緊蜷在自己懷中的許月,手悄然落在她的發梢,輕輕揉著,嘴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是啊,沒事兒了。有他在身邊,一切都沒事兒了。
看著此刻相擁的兩個人,夏熙瑤的眼裏閃過一抹恨意,她不懂更加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他可以為了韓憶卿流淚痛苦,為了那個並不愛他的劉詩施一直隱忍著自己內心的痛楚,此時又可以為了這個叫許月的女子,明知道這是自己製造見麵的陷阱,卻依然赴約。
手裏的紅酒杯被狠狠地摔落在地,濺起的玻璃碎片蹦向了四周,林亙新一把摟過許月單薄的身子,生怕這空中四濺的玻璃殘片劃傷她的肌膚,待到四周恢複了平靜,林亙新這才鬆開了手。
一瞬間的溫暖消失,許月依然能夠感覺得到存留的暖意,心裏有了一絲的感覺,若不是愛情,那方才一刻時的擔心與緊張又是什麼呢?
轉身,林亙新越過地麵殘留的碎片玻璃,徑直走到了沙發邊,看著一旁不動聲響坐著的夏熙瑤,沒有說任何話語,隻是戾聲輕哼一聲,抽了桌麵上紙巾盒中的麵紙,拉著許月踏出了她的公寓。
砰然一聲被帶上的門,門內靜止了的一切,夏熙瑤獨自看著安靜得隻剩下自己的屋子,無助地癱坐在地板上,哭泣著、嘶吼著。她憎恨一切,怨恨這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夠享有的幸福,她奮進努力都得不到。她怨恨韓憶卿怨恨劉詩施怨恨許月怨恨林亙新,她怨恨任何一個阻礙她幸福的人,包括那個生下她就拋棄她的父母。
絕望一刻而生,走到了路的盡頭,夏熙瑤選擇了輕生,當血液緩緩流淌在她的身體外時,竟有一種快感衝徹全身,這便是離開與結束前的回顧吧,對於這個世界夏熙瑤已不再留戀什麼了。
安全到家的許月心中依舊未平靜下來,看著廚房裏為自己熬著粥的林亙新,眼神裏快速閃過一絲的疑惑,赤著腳從毛毯上輕輕走到他的身邊,默不作聲,隻是那樣靜靜地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在為自己忙碌著。
看著沸騰的白米粥,林亙新特意放了點砂糖在其中,轉身卻發現餐桌邊靜靜倚靠的許月,嘴角露出了笑意:“怎麼站在這邊?”目光隨即落在了她光著的腳上,眉頭不禁微蹙,將粥碗放在一邊拿了鞋拖放在她的麵前。
低頭穿上了棉質鞋拖,許月默默坐著,吃著碗裏精心熬製的晚餐,甜而不膩的米粥,沒想到當初自己因感冒沒有胃口而胡亂瞎編說出口的米粥,此刻的他竟依舊記在心裏,感動占據了內心的一大半。
“好喝嗎?”不知何時,林亙新已經坐在了對麵的餐椅旁,看著許月靜靜喝粥的樣子,笑意蔓延。
輕輕點著額頭,許月將粥碗拿到水池邊欲洗幹淨,何奈身邊的男人早就搶先一步拿了去清洗幹淨,還不忘回身給予一個淡然的微笑:“碗已經洗幹淨了,現在你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洗個熱水澡睡個安心覺。爸爸那邊明天我會去,等我回來給你帶早餐,想吃些什麼?”
“阿新。”輕喚出聲,許月還是叫住了準備走進書房裏的林亙新。
“恩?什麼事?”林亙新轉過身,眼中盡是不解與疑問。
看著他眼中的不解,許月心中的那抹疑惑又不知該不該說出口,欲言又止的感覺其實真的沒什麼好感,話停留在嘴邊卻成了那一句:“沒事兒,晚安。”
不是沒有好奇於許月的欲言又止,更加不是沒有看見她眼裏的那一絲困惑,隻是林亙新知道若是她想問自己,那隻是一句話的問題。可是自己呢,他此時是不是應該問問自己,不知不覺中他對於許月的感覺為什麼不一樣了呢?
發現她徹夜未歸時心中緊張的感覺,心會悸動,夏熙瑤打電話告知知道許月身處哪裏的時候,他連這是不是個陷阱都沒有來得及考慮,心會慌張,聽見她叩動門聲的時候,心會安靜。這一切,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都很正常,但對於林亙新來說卻真真實實是第一次。
麵對劉詩施,他或許有心疼有心動有慌亂有緊張,可為何心中的感覺告知著自己這是不一樣的呢。
帶著這些思緒,伴著黯淡的月色,林亙新躺在沙發上淺淺睡去。
夜半三更,在全世界都平靜下來的時候,有個人依舊未眠。
望著無盡的夜空,劉詩施的眼中充滿了惆悵,手指劃過天際同流星般垂落下,她很想知道身處大西洋彼岸的那個他,此刻有沒有入眠,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