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林亙新(七)(1 / 1)

【最難過的,莫過於當你遇上一個特別的人,卻明白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或遲或早,你不得不放棄】

遲疑片刻過後,韓憶卿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比臉頰還要大的墨鏡被重新戴上,遮掩了那張本是嬌豔絕美的麵容,踏進了機場內。

與他走的是全然相反的通道,進的卻是同一架飛機,前往的亦是同一個城市。

明星特有的通道裏韓憶卿手持著電話,麵容上微微有些歉色,嘴裏說著抱歉之類的話語,語氣中頗有些撒嬌之音,想必電話的那端正是她的經紀人罷,而她此時竟選擇了追隨林亙新一同前往上海。

而這,林亙新全然不知。

另一邊洛杉磯的私家公寓裏,韓憶卿的王牌經紀人柏林看著掛斷的手機輕聲歎了口氣,自從接手帶韓憶卿那一日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子看似孤傲,實則有著較為脆弱的心,那顆心裏住著一個人,一個曾經被她放棄的人,可這個女子事業心強過一切。柏林自詡從未見過如此好勝的女子,她好勝並非與別人相比,而是戰勝她自己,舞蹈室裏百次練習隻為克服自己一向不勝任的鋼管舞,那日黃山拍攝新劇《落花吟》也是,她竟為了克服心中恐高的畏懼選擇提出親自爬上黃山之巔,而非索道而上,為了趕劇本她也曾三天三夜隻睡上三四個小時,卻從來都未曾抱怨些什麼。

好幾次看著她一個人拍戲空閑時坐在角落沉默不語的拿著手機,似乎是在刷著博客,又似乎是在回憶著些什麼,那時候柏林總會瞧見她側臉上一帶而過的失落,很多時候柏林看見這樣的她都希望這個女子不要那麼的事業為重,偶爾女人還是需要愛情的滋潤。

可話又說回來,如若真的需要愛情,此時此刻的韓憶卿還會作為一個資深女演員的身份呆在這兒麼,他還會成為她的經紀人默默地注視著麼。

不會。所以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就像是林亙新與劉詩施之間,即使是回去了,也再也回不了過去。

“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空姐甜美的聲音傳入耳裏,林亙新抬起頭看了看要了杯咖啡,繼而低下頭將ipod的音量調至耳朵最舒適的音度,閉上眼微微睡去。

如同往常一樣,病發後愈來愈容易瞌睡了,以至於空姐剛剛遞送來的咖啡對於他的用途也並非很大,耳朵裏幾近催眠作用的鋼琴曲被調換為略為勁爆的外國歌曲,側過臉無意間視線落在機艙的窗外,隔著窗夜空是一片看似無底的黑晝,沒有一顆星星。說不上的為什麼,林亙新想到了自己的未來,不對,準確的說是即將告別的世界。對於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病情,別人不說並不代表他自己不知曉,俗話說病靨輕重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最為清楚。

若日後化為灰燼,那個手持骨灰盒的人會是那個一直默默對待自己的許月,還是應該稱上一句爸爸的柯岩名,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柯路,還是說會是自己靜靜等待著的劉詩施呢?

是的,隻能說是等待,林亙新明白自己與她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或遲或早,他不得不放棄心間的這一份愛意。

飛機在夜空中劃過,不知是沉睡了多久,直至被空姐輕輕搖醒:“先生,飛機已安全停靠,請您檢查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依次下車。”

“謝謝。”禮貌的回聲道謝,林亙新攜帶著隨身的僅有物品,一個皮夾還有白色的ipod下了飛機,從階梯上走下,抬眼看了看深黑色的夜空,還有那些前來接機的人們,莫名的心裏滑過一絲寞落,走出機場的背影在身後人的眼裏是那樣的蕭條與冷清。

壓了壓墨鏡,韓憶卿緊隨他的身後迅速離開了機場。

空蕩的上海街道上,華燈依舊,一前一後兩個身影被燈光拉扯,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