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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韶琛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接聽杜濤的電話,杜濤打來的時候,他正忙著出席一個重要的會議,手機調了靜音,沒有察覺。
不過即使他注意到了,也不會在那樣的場合接聽杜濤的電話的。
畢竟,杜濤是被他私下留在陽城,他並不想驚動旁人。
回到帝都一個多月了,他沒有一刻得以安寧。
他剛回帝都的隔天,也就是沈安諾逃跑的這一天,二弟被害死亡不知道從哪裏走漏了消息,傳到帝都靳家人的耳中了,母親自然也獲悉了。
這些天來,母親上串下跳,鬧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母親非要鬧著去陽城,他沒同意,母親天天看著他就板著一張臉,口出惡言。
靳韶琛其實也麻木了,從小到大,母親跟他關係一直不好,卻對弟弟百般疼寵。
主要還是當年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身體調理了足足兩年才恢複,他那個風流多情的父親在這期間跟一個女星打得熱火朝天,兩人甚至一度鬧起了離婚。
後來,還是爺爺出麵,才讓這兩個人和好如初。
父母關係修複了,可母親還是將父親出軌這過錯歸咎到了他這個無辜的兒子身上。
母親是不能去,他隱隱預感沈安寧的失蹤沒有那麼簡單,或許二弟的被害還另有陰謀,他不想打草驚蛇。
母親要是去,肯定會一意孤行將陽城鬧個天翻地覆,屆時,人盡皆知,更會讓幕後的那隻黑手推波助瀾,真相可能會永遠束之高閣了。
會議結束後,靳韶琛從會議室出來回了辦公室,才看到杜濤的來電。
他吩咐杜濤留下來監視沈安諾,他打來,一定是有了新的發現,或許沈安寧有了消息。
靳韶琛沒有猶豫,就回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他就聽到杜濤迫不及待地道,“少爺,晚上沈安諾跟蔣哲遠約會回來後沒多久,就去藥店買了驗孕紙啊,驗孕紙。”
他生怕少爺沒聽清楚,最後還重複了一遍那如雷貫耳的三個字。
靳韶琛貼在耳邊的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你說什麼?”
饒是向來處變不驚的他,這一刻,也有些淩亂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杜濤心裏舒坦了不少,他被這個天大的秘密折磨了一個小時啊,少爺一直不接聽他的電話,他撓腮抓癢難受。
總算是把這顆威力無窮的炸彈丟回到少爺身上了,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少爺,沈小姐極有可能懷了你的孩子。”
靳韶琛臉色難得青白交錯,隔了好一會兒,杜濤才聽到少爺沉聲下了命令,“你繼續跟進,先不要驚動她。”
跟杜濤結束通話後,靳韶琛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坐了下來。
他從一旁的抽屜裏取出一隻微型的變聲器,這隻是他從陽城帶回來的,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還沒有丟棄。
英挺的眉頭微微隆起,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沈安諾會懷孕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