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抱著念白下了車,見沈安諾還坐在那紋絲不動,扯了扯涼薄的唇角,“你這是想讓我抱你下車?”
他抱著念白的手剛騰了一隻出來,就有個五十來歲、精明能幹的男人小跑著過來了,恭敬地喊了一聲“少爺”,伸手就接過靳韶琛懷裏的念白。
他動作很輕,念白換了個姿勢,又窩在他懷中睡得更熟了,想必早已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氣息。
靳韶琛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西裝外套,有個微小的褶皺,可能是剛才抱人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沈安諾並沒有注意到,而他卻注意到了。
他動作優雅地撫平了,朝著她走了過來。
沈安諾看他真有要抱她的架勢,快步從車上下來。
靳韶琛見她識相,眯了眯眼,就大步往前走。
“王伯,是這裏的管家。”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砸得沈安諾莫名其妙,隔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這是在跟她解釋先前那男人的身份。
靳韶琛走了一段路後,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遲遲沒有響起,不由轉過頭來,臉色有些不悅,“你這是走不動了?還是在暗示讓我抱你走?”
沈安諾吐出胸口的一股濁氣,加快了步伐。
她明明是在走,隻是走得不快,她穿著婚紗,下擺拖地,比起他的健步如飛,她就跟蝸牛爬一樣緩慢。
大概他也是想到了她的難處,蹙了蹙眉,步伐卻有了明顯放慢的節奏,沈安諾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這裏是你今後的住處,念白的臥室在你左手邊的隔壁,如有需要你可以進入他的房間。”
靳韶琛領著她入了二樓的一間客房,他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語氣淡漠,就跟說今天天氣怎樣一般。
聽他這麼一說,沈安諾心裏頓時掀起了驚濤巨浪。
她深吸了一口氣,“靳總,我是靳氏的員工,並不是您別墅裏的傭人,您沒有權利私自扣留我在這棟別墅裏為您的兒子服務。”
“你不喜歡念白?”
靳韶琛臉上有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深邃的眸中卻露出了凶狠的陰鷙之色,似乎沈安諾膽敢說不喜歡,下一秒就會伸手掐死她。
沈安諾猛地打了個激靈,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靳總,我是喜歡念白,可是這跟我留不留在這裏無關。”
這兩者明明風牛不相及,靳韶琛卻偏偏把這兩者牽強附會地湊到一起。
“喜歡就行了。”
靳韶琛武斷地下了結論,根本不給沈安諾辯駁的機會。
“在帝都,敢說我沒有權利私自扣留誰,你是第一個。”
靳韶琛說完,就伸手扣上了門把,臨關門之際,沈安諾依稀聽到他冷冽的聲音在耳邊幽幽地響了起來,“你應該慶幸念白喜歡你,這是你唯一的可取之處。”
隨著這一聲落下,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沈安諾聽到關門聲,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很確定,她眼下被囚禁了,隻因她合了一個四歲小男孩的眼緣。
隻是,她這回的囚禁,跟五年前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不同,這一回,她清楚地知道誰囚禁她,為的是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