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白也用幽怨的眼神控訴爸爸,媽媽燉的紅燒排骨,他在餐廳裏就聞到了廚房飄來的陣陣香味了,地上掉落的色澤都是這般的誘人嘴饞,結果他一塊都沒能吃上,就被爸爸給全部打翻到地上了。
小家夥還聯想到之前爸爸還口口生生吐槽媽媽做的炒麵不好吃,真的是太過分了。
這一大一小的眼神,一致對準了他,仿若他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壞事。
靳韶琛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眼皮緩緩抬起,俊美的臉龐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原先的手足無措什麼的統統不見了,“太燙了,手滑。”
為了證明他沒撒謊,吐露的是實話,甚至還攤開雙手的掌心大大方方給這一大一小看。
靳韶琛的手很漂亮,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完美得更像是藝術品,很適合彈鋼琴。
念白跟沈安諾都注意到了他十個指尖都燙紅了,跟掌心的顏色差異十分的明顯。
沈安諾無語,很想罵他一頓,大魔王到底怎麼長大的,把紫砂煲從燃氣灶上取下來當然要裹上一層毛巾或者抹布,哪能赤手空拳就上陣。
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生活白癡,說難聽點就是生活智障。
這麼簡單的生活常識都不懂,可惜了她一鍋死得不明不白的紅燒排骨。
“爸爸,你受傷了啊。”
小家夥這下關注的重點瞬間被轉移了,之前心心念念的紅燒排骨也沒放在心上了,更關心靳韶琛被燙傷的手。
“媽媽,那管膏藥呢?”
念白想起了之前塗臉效果極好的膏藥,沒等到沈安諾給他回應,他就迫不及待跑出了廚房,小家夥想起了那管膏藥被媽媽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了。
沈安諾低低歎了口氣,孩子的心思變得很快,靳母跟祁暖來找茬,他還心心念念要跟自己離開的,這才半天的工夫,又跟大魔王和好如初了,看不出丁點的嫌隙了。
這父子,哪怕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永遠斷不了。
就跟她與沈飛華,哪怕她們互相不承認,互相憎恨對方,可事實,他們有個不容改變的事實----還是父女,斷絕關係隻是一層雙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而已。
沈安諾怔怔地盯著地上的紅燒排骨,紅唇緊抿,靳韶琛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停留在了那雙澄澈分明的雙眸裏,廚房吸頂燈光的照射下,她的眼底仿若浮現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靳韶琛突然有些頭疼,他打翻了紅燒排骨,她不會難過得想哭吧?
看她這架勢,一聲不吭,半天也沒有發泄出來。
他又不是故意打翻的,本來是沒有覺得什麼大不了的,可此時,他卻不能再想得那麼簡單了。
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時半刻,也想不到如何賠罪。
偏偏他在餐廳裏還……
“爸爸,你塗下這個,塗了很快就好了。”
念白把膏藥塞給他,靳韶琛卻避開了。
念白不解,麵露疑惑,靳韶琛下頷的線條有些緊繃,大概是從來沒有跟人道過歉,語氣有些生硬,“我不需要,你臉上塗點,剩下的給她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