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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陸家也不太平。
飯桌上,陸家人難得齊聚一堂。
沒有推杯交盞,沒有怒目相向,陸母很平靜地宣布一件事。
“我翻看了黃曆,下個月初八,是難得的黃道吉日,霆韜,我跟顧家已經說好,那天你就去顧家下聘吧。”
“婚禮,我已經問過淼淼這孩子了,她說她還是喜歡中式的,那我們就根據中式的辦。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也夠了,下個月月底就把你們的婚禮辦了吧。”
“婚禮的禮服什麼的,還是你們年輕人自己決定,媽媽就不做這個為難人的惡人了,你跟淼淼自己商量,一切以她的喜好為前提。這婚禮是倉促了點,但你們兩個認識也有陣子了,彼此都算了解,淼淼是個好姑娘,對你一心一意……”
陸霆韜聞言,嗖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媽,你怎麼可以先斬後奏?”他眸中燃燒著的怒火,襯得他一雙眼睛愈發的明亮逼人。
陸母神色淡淡,睨了他一眼,“霆韜,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那個沈安諾?你是不是想為了她,把我們整個陸家都毀於一旦?你是不是想成為陸家的罪人?”
陸母的質問聲,一聲高亢過一聲,跟她的神色成為鮮明的對比。
陸父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霆韜,我們陸家不是靳家的對手,你一日不成婚,靳韶琛就對你不放心。他現在對那個沈安諾一時心血來潮,我知道要委屈你,但將來,什麼也說不好,等到他厭棄沈安諾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們不為難你,尊重你的選擇。”
陸母愣了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提出異議。
陸霆韜覺得聽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婚姻在他父母的眼裏,原來還能是這樣的,食之無味便能棄之。
在他看來,一旦成了婚,便對女方有了不可推脫的責任。
他是沒有放下沈安諾,但也沒想過成為陸家的罪人。
“媽,讓我結婚是你的主意還是靳韶琛威脅你的?”
他要弄清楚。
“這重要嗎?”
“很重要。”
“靳韶琛。”
陸母倒是沒有隱瞞,他這個兒子,雖說比靳韶琛大了好幾歲,但相比之下還是太嫩了,無論是行為還是手段。
兒子受到這個挫折,不能一蹶不振,還是要崛起的。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也是真心疼愛的。
否則,當初他一意孤行跟沈安諾結婚,他們最終還不是妥協了嗎?
陸母猶豫了下,還是不忍逼他太過分,“霆韜,那是下聘那天你不想去,那我跟你爸去,婚禮你不能缺席。”
陸霆韜閉了閉眼,又睜開,眸色清明,“媽,我去。”
那個女人欺騙了他,他為什麼還放不下呢?
母親雖說是有些咄咄逼人,可罪魁禍首並不是母親,而是靳韶琛,他就是跟母親鬧,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不過,”陸霆韜又開了口,緩緩道,這兩個字一出,讓陸母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問,“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