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倏然間紊亂了起來,眼睛瞪得很大,這顆紅痣,照片上並沒有出現。
她溫熱的指尖緩緩落在了照片上藺澄的右眉上,“我記得這裏應該有顆紅痣的,怎麼就沒有了呢?”
這個藺澄,本來她已經確定了就是五年前那個藺醫生了,可這眉心的缺陷,讓沈安諾又有些舉棋不定起來了。
夜夢輕輕“啊”了一聲,“安諾姐,你怎麼連藺澄這眉上有顆紅痣都記得啊?藺澄以前是有一顆紅痣的,旁人都誇她這痣長得好,誌得意滿。藺澄自己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總是提她這顆紅痣,後來我有一年回國,就沒見到她那顆紅痣了,估計是點掉了吧。”
夜夢的話,如同平地驚雷,震得沈安諾五髒六腑都錯了位。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緊繃的神經倏然間斷裂,感覺整顆心都跳出了心髒之外。
盡管夜夢還在旁邊喋喋不休,沈安諾卻覺得整個房間陷入了空前絕後般詭異的安靜,靜得她都能聽到自己清淺淩亂的呼吸聲。
是她。
真的是她。
藺澄,她就是五年前差點給自己動手術的醫生。
靳家跟藺家交好,她跟靳韶琛在隱婚的狀態下,所以並沒有機會跟藺澄碰麵。
如果能早點碰麵,估計自己也會認出藺澄,而不是一直當她隻是念白口中的“藺阿姨”而已。
靳家跟藺家的交情,由來已久,藺澄跟靳韶琛估計還是青梅竹馬,兩家若是能玉成良緣,倒是一樁津津樂道的美事。
自己倒是個插足其中的第三者,藺澄估計恨死了自己吧。
如果沒有自己,她早就如願以償成了靳韶琛的妻子,名正言順霸占著這個位置,而不是淪落到人人厭棄的第三者。
藺澄。
沈安諾突然興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見上一見藺澄,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的自己。
她苦笑,估計是忘了吧,自己又沒藺澄這麼大的名氣,她接待過那麼多的病患,自己隻是蒼茫大海裏的一滴水,微不足道,哪能期待高高在上的藺神醫記得自己。
想多了。
沈安諾的失神時間有些長久,夜夢見她跟中了邪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緊盯著藺澄,以為她是被藺澄給氣出內傷了。
夜夢輕輕推了下她,“安諾姐,藺澄除了皮膚好點,其它的比不上你,當然,你就是不會醫術製藥,皮膚也不比她遜色。”
沈安諾被夜夢這麼一推,心思回籠,她幽幽地吐出一口長氣,“她是有這個資本,估計還會覺得我鳩占鵲巢了。既然她這麼喜歡這個位置,不妨讓給她也罷。”
五年前,她懷著身孕去看了藺澄的門診,靳韶琛不知道知不知道,應該是不知情的吧。
有些事情,曝光出來,並不怎麼好看。
藺澄若是認出自己,公之於眾,靳韶琛顏麵無存,跟自己順理成章離婚,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沈安諾覺得自己的心,反複無常,矛盾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