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爬了七十六層的電梯,抬起胳膊聞了下,一股的酸臭味襲來。
他皺了皺眉,不洗澡,就是沒潔癖的他,也忍無可忍。
他去了客房旁邊的浴室,瞅了下,浴室裏居然備有浴巾還有浴袍等一係列的洗簌用品,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他仔細看了下,並不是前房主留下來的,因為浴巾是DC款啊,隻有琛哥是這個品牌的忠實粉絲。
一定是高峰吩咐的,高特助真是個大好人,考慮周全,心思縝密,就是忽略了一點,琛哥居然不肯跟他同床。
夜淮舒服地衝了個澡,出來蜷縮在毛毯下,室內開著暖氣,他身體健康狀況良好,晚上應該不至於感冒。
主臥室內。
靳韶琛並沒有立刻洗澡,而是開了露台的門,踏了進去。
他深邃的眸光落在對麵的一堵牆上,在思量著如何越過這堵牆到達對麵的露台。
這個小區的格局是兩家露台緊密相聯,隔著一堵牆。
他濃密的睫毛低垂,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認定他的安諾,晚上會住在主臥室裏。
主臥室,那是蔣哲遠的起居室,床是蔣哲遠睡過的,床單被子都是蔣哲遠的氣息。
他的老婆,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沾染了別的男人的氣息,他豈能安然入眠。
她就是要睡,也該睡在自己的床上。
靳韶琛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眸色漸漸清明,望了下天空,心裏的決定愈發的堅定了。
這堵牆並不高,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挑戰難度。
他為難的是安諾萬一驚醒,不肯隨自己回來,反抗掙紮,該怎麼辦?
她的性情倔強,又認死理,還未解開的死結,是兩人之間跨不過去的一道鴻溝。
下午電話裏,她所威脅他的那番話,又再度湧上腦海。
“靳韶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但我覺得沒必要再跟你過下去了。之前如果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可以相安無事地一直過下去,但你為什麼在招惹我的同時,又去碰別的女人呢?我的肚量沒那麼大,真的,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先回去吧,我不想見你,如果你想立刻跟我離婚的話,那我可以開門見你。”
心頭鈍鈍的疼,撕心裂肺。
她的每一個字,都紮在了他的心頭,拔出來的時候鮮血四濺,千瘡百孔。
他臉上的寂寥落寞,哪怕在暗夜裏,也在不停地怒刷存在感。
他真的很怕她不聽自己解釋,害怕她再度跟自己提離婚。
什麼時候,他靳韶琛也懦弱到這個地步,患得患失,不能自己。
愛情,真是是折磨人最好的利器,能把你變成完全陌生的人,連自己都陌生。
過去,他對女人不屑一顧,厭惡蔑視,根本不曾料到有朝一日會深愛上一個女人,還為她努力改變自己。
此時的他,倒是有些能理解了母親變態扭曲的心境,為了父親變得麵目醜陋可憎,用盡手段,無非是想要求得父親的垂憐,吸引父親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