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禦從客房出來,並沒有看到蔣哲遠。
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後在露台找到了孤零零的蔣三,目光駭人地緊盯著那堵牆,跟要把人大卸八塊似的。
蔣三的背影,無比的寂寥蕭瑟。
江禦莫名打了個噴嚏,又接著打了個,陽光已經出來,但這可是大冬天的,還是冷啊,江禦是出了名的畏寒,站了不到一分鍾就跑回去,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厚外套,把自己裹得跟頭熊一樣才出來。
他拉了下蔣三,蔣三巍然不動,跟塊望妻石一樣。
江禦氣餒,他家小夢被大舅哥帶走了,他也心情失落無比,可蔣三比自己還慘,沈安諾畢竟是靳韶琛的妻子,兩人是結了婚的。
就靳韶琛雷厲風行的手段,他若是不肯放手,沈安諾單方麵是絕對離不成這個婚的。
蔣氏對上靳氏,短時間內也占不到上風。
“蔣三,先回去吧,你這樣盯著這堵牆,牆也不會被你無比強烈的怨念盯倒坍塌,還是回去冷靜下想下下一步怎麼辦?”
江禦這麼勸,無濟於事。
他蹙了下眉頭,再接再厲,“靳韶琛可以翻牆過來搶人,你也可以的,大不了晚上夜黑風高,你也翻牆過去搶。”
“就是這裏搶不到人,還有地方,沈安諾不是要參加那個交流大會嗎?你有的是機會去那堵人,殺殺靳韶琛的威風。”
“不過,眼下,你的主要目的是讓他們離婚成功,這離婚不成,他們和好如初,你才是那個可憐人,看他們兩個如膠似漆恩愛,最痛苦的是你。”
江禦見蔣哲遠的肩膀抖動了下,緩緩轉過身來,終於鬆了口氣,聽得進去就好。
他仔細回想了下,到底那句話點醒了蔣三呢?
蔣哲遠垂下眼皮,眉心跳動了兩下。
江禦說得沒錯,一定要讓他們離婚成功,不計代價也要促成。
靳韶琛這樣的男人,是給不了安諾幸福的,這人太過獨裁武斷,安諾的性情倔強又清冷,需要有個能包容她一切的男人,才能給她幸福。
江禦喟歎一聲,他跟蔣三難兄難弟啊,隻是想要娶個老婆,怎麼這麼難呢?
他這會倒是寧可夜夢出身平凡點,自己就不用受到未來妻族的刁難了,棒打鴛鴦的家長真的是特麼的太討厭了。
……
*
靳韶琛定的地方是一家私人會所,她直接被兩個保鏢領著進了VIP包廂,包廂內一個人也沒,兩個保鏢站在門口跟兩尊門神似的,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
這監視工作,真的是敬業到了極點。
藺澄勾了勾唇,環顧了下四周,這裏是十八樓,她可不會想不開跳樓自殘。
應付完沈安諾,她要趕著回去奔喪。
是的,奔喪。
想到父親身體冰涼成了一具屍體,她胸臆間的怒火又瞬間被添了一把柴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她本來是想知會白鳳直截了當告知沈安諾韶琛就是五年前那個強暴她的男人,可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還是先折磨折磨沈安諾那根脆弱的神經。
她不是有抑鬱症嗎?
抑鬱症最見不得情緒波動,心浮氣躁了,她不想多想,自己也要逼迫她胡思亂想,折磨到精神崩潰更好。
藺澄連續深呼吸做了好幾次,心頭的這股鬱結之氣,漸消。
沈安諾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駛進了這家在市郊的低調又奢華的會所,掩在青山綠水間,環境優美怡然。
雪鬆、龍柏等數鬱鬱蔥蔥,哪怕在嚴冬也披著綠色的大衣,笑傲蒼穹。
她下了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比別處新鮮。
趁著她注意力被周遭的環境吸引了,靳韶琛精準無誤地捉住了她的手,放入了他的臂彎中。
沈安諾微不可見地顰眉,欲要掙脫出來,卻被這男人給微微用力按住了,恰好迎上來好幾個身穿製服的侍應過來了,她隻能放任他的舉止了。
她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拉拉扯扯,爭執不休,貽笑大方。
靳韶琛見她給了自己這個麵子,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