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一陣心驚肉跳,生怕她一個不慎閉氣過去了,再一次陷入昏迷不醒的局麵。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刮骨之痛緩緩道,“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念白的撫養權給我?”
她急切地求證,想要趁機把一切都塵埃落定。
“等你養好病。”
“我等不了。”
“我言出必行。”
他苦笑,他靳韶琛居然落到了這等地步,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給予不了她了。
“靳韶琛,我不信你了。”
她的語氣寒涼,跟冰窟裏撈出來似的,冷意足以凍死人。
“我……”靳韶琛舌頭差點打結,頓了頓,心如刀絞地問出口,“那你想怎樣?”
他的口氣,透著一股無法融化悲傷的淒涼,“你想怎樣?”
沈安諾氣息不由自主重了三分,手指顫動了兩下,“我要立刻離婚,我等不了那麼久。”而且,她在害怕他反悔的同時,更害怕自己會後悔。
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快刀斬亂麻。
“我叫顧銘過來,把離婚協議書帶過來簽字,具體的手續等你養好傷我們再去民政局辦理,可以嗎?念白的撫養權我也給你,但在你養好傷有自理能力之前,念白還是先暫住在白山別墅,你的傷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今後,你們想住哪裏,隨你決定。”
她那副要是他不同意,就要衝過來跟他拚命的勁,他就是想拖延,也毫無辦法。
他打著商量的語氣,主動退了一步。
離婚跟念白的撫養權,都是他在病床前喚醒她做出的承諾,他沒想違約。
畢竟,她能醒來,便是老天的眷顧了。
他隻答應離婚跟把念白讓給她,但沒有答應今後遠離她的生活,不見她。
安諾,即使我們離成婚,我也不想今後成為你人生中的過客。
隻要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沈安諾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況,她無法前去民政局,具有雙方簽字的離婚協議是有法律效應的,手續還是要等她能下床出院才能辦理。
“安諾,那我叫傅文進來給你檢查下身體?”
“不用,我要等協議簽字過後也不晚,好不容易有了盼頭,我不會這麼快就翹掉的。”
她自嘲地勾唇。
若是以往她生龍活虎之際,靳韶琛肯定是要反唇相譏的,可這會,他眼睛酸,心裏酸,哪裏都酸。
顧銘是一個小時後到的,跑得氣喘籲籲。
顧銘是靳氏的法律顧問,也是靳韶琛的私人專屬律師,雖然未見其人,但沈安諾也聞過其名。
當初她跟靳韶琛結婚簽訂的那份婚前協議,也是經由顧銘之手擬定的。
不知道靳韶琛交代過他什麼,顧銘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很快,沈安諾便明白了顧銘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了。
因為靳韶琛遞過來的離婚協議,財產分割書上,有著不少的贈予。
密密麻麻的一連串,一頁緊接著一頁,厚厚得足足有十幾頁,看得她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