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睡著了。
三天沒有好好合過眼,這一覺睡得很長,夢中的場景不斷切換,一下子是五年前的事情,一下子又是四年前的,還有最近發生的一幕幕。
夢中的他,蹙眉比鬆懈的時刻更多。
一覺睡醒,他比之前更累了。
念白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剛睡醒沒多久。
起身發現,天色已經黯下來了。
“爸爸,我發媽媽微信,她怎麼沒回我了?”
“你媽媽在忙。”
“忙什麼?”
“在泡溫泉。”
“那你呢?”
“我在看她泡溫泉。”
“好吧,爸爸,那你跟媽媽說一聲,叫她泡好給我回一下。”
“嗯,好的。”
“爸爸,你跟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周末要到了,你們就是樂不思蜀,也別忘了把我帶走。”
“念白,你好意思當我們的電燈泡嗎?我跟你媽關係正好轉呢,你一來,估計她又會不理我了。要知道,女人都是十分善變的動物。”
“爸爸,你罵媽媽是善變的動物,哼哼。”
“愛告狀可不是紳士所為。”
“我從來沒承認過我是紳士。”
“……”
成功打發了念白,靳韶琛伸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部位,今天這一仗算是過去了,可明天,還不知道如何應付古靈精怪的兒子呢。
兒子的智商,隻要安諾不在麵前,就會一直在線狀態。
幸好安諾已經醒來,謊言即便被拆穿,也沒她昏迷不醒來得更棘手。
他自以為成功敷衍了念白,殊不知念白掛斷電話後,兩道小小的眉頭蹙了起來。
爸爸說媽媽在泡溫泉,才沒有給自己回複,可媽媽-的手機,明明就沒電了。
他在微信沒有回複的狀況下,忍不住給媽媽打了電話,手機裏傳來機械式的冰冷女聲,提示對方的手機沒電關機狀態。
爸爸卻沒有透露,到底是不知情還是在忽悠他呢?
他隱約覺得後者的成份更足,這三天,他聯係媽媽,就沒有說上一句話的的,爸爸聲稱媽媽喉嚨發炎不便講話,兩人間便一直微信發消息。
他沒有聽到過媽媽-的聲音過,一次也沒。
按媽媽對自己的在意程度,哪怕喉嚨發炎,也不可能聽爸爸的,私底下肯定會渾水摸魚的。
不對勁。
另外,他跟媽媽-的微信對話記錄,媽媽發的那些語句言簡意賅,半句廢話也沒。
這更像是爸爸的行事作風,此前他還暗暗竊喜媽媽這是被爸爸給傳染了,卻沒有往壞的方麵想過。
會不會是爸爸跟媽媽並沒有在一起呢?
念白想到這,心跳驀然漏掉了一拍,會不會是媽媽出事了?
昨晚,他做了個噩夢,夢到了鮮血淋漓的媽媽跟他道別,他安慰自己夢境跟現實相反沒有多想,會不會這其實就是個預兆呢?
念白沉不住氣,起身去了玩具房,拿起媽媽陽城回來送給他的禮物,就下樓來。
不想再待在臥室裏,總覺得透不過氣來,很是壓抑。
客廳裏沒人,廚房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