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天是在沈安諾認祖歸宗這一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醒過來的,他這兩天兩夜沒有進食,都是靠紮營養針維持身體營養所需的。
他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睜眼看到這是自己的臥室,但是臥室裏除了他一個人,沒有第二個人守著,室內開著燈亮如白晝,但是牆壁上的時間卻顯示著淩晨五點半。
還很早,他隻知道自己這一覺睡得時間有點長,但是卻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受傷紮著針,點滴掛了一半,應該是有人經常進來查看的,但是這個時候,卻並沒有人進出。
他張了張嘴,發現唇幹涸得出了血破了皮,嗓子火辣辣的,渴得厲害,連聲音都發不出。
“啊—”
這聲啊字,輕若蚊子的嗡嗡聲,大概是除了他本人沒有第二個人能聽到。
他想要起來,可躺了太久,身體根本就不能他指揮。
莫淩天很討厭這種感覺,他的呼吸緊跟著急促起來,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
他居然被靳北冥給那個了,而且還出了血。
他讓那個可惡的家夥停下獸行,可那人卻根本不聽自己的,跟以往的小綿羊截然不同。
是啊,他差點忘了,那人得了人格分裂症,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是個惡心。
他發瘋起來,比任何人都來得可怕。
自己傻了吧唧才去親自驗證,派個人去就行了,活生生讓自己遭受了這樣慘絕人寰的淩辱。
莫淩天這會還想殺了靳北冥,他為何在最後關鍵時刻昏過去了呢?他就應該醒著,醒著讓自己的手下把靳北冥給哢嚓掉,這樣才能稍微撫平自己的憤怒。
他閉上眼,又睜開,閉上眼,又睜開,恨得咬牙切齒。
自己那樣不堪的處境,被那麼多手下看到了,自己家主的威嚴要大打折扣了。
一口涼氣吸進來,卡在喉嚨裏,他嗆住了,幹咳起來,咳得有點響亮,比先前的那聲“啊”動靜大多了。
他揮手之間,不小心把床頭櫃上的一個杯子給掃落於地,發出砰的好大聲響。
這聲音終於驚動了外頭的一幹打瞌睡的幫眾,心腹們一窩蜂闖了進來,醫生都被他們給擠在了後頭。
老二激動地望著他,“家主,您醒來了?”
“家主,你終於醒來了。”
這個老八看著喜極而泣,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來真的是在擔心自己這個家主。
莫淩天心裏感慨了下,還沒被感動立刻勃然變色了,因為他想起來了,想起老八就是自己在裏麵飽受淩辱卻遲遲沒有闖進來救自己脫離苦海的那個。
守在門外,吃屎的,一點用處也沒。
後來,自己遭難到了極限,他總算良心發現闖進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他闖進來也就罷了,還帶了那麼多人進來,看自己笑話,一點眼色也沒。
還有,自己會去一探究竟,就是聽了他跟老四的慫恿。
他淩厲的眸光掃了一圈,發現老四並不在,想必老四的傷情比較嚴重,否則他不可能不在的。
那麼這個老八,通身完好。
自己跟老四都遭了罪,憑什麼他安然無恙,這一對比,又讓莫淩天怒不可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