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要管的當然不是她能不能拔這把劍,察覺到她的反抗,下意識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幾乎要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是你把劍拔出來了?!”他皺著眉厲聲說道。
蘇糯糯臉色發白,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了:“是,是……但我不是故意的……”
一邊揚州察覺到她的異樣,慌忙上前幾步將她救了下來,一邊柔聲對洛陽說道:“五師弟先不要急,究竟是怎麼回事慢慢問過就知道了,糯米還小,這樣會嚇著她的。”
洛陽看著那個已經疼得滿臉眼淚的小兔妖才發覺自己下手有點重了,隻是很多年沒有讓他這樣緊張到失態,一時間也忘了麵對的隻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小兔子,難免手下失了分寸。
可是實在是事關重大,純陽上萬年不倒,雖說是因為實力強悍人才輩出,但真正讓其他仙派和妖魔道覬覦的憑仗,依然是這護山大陣。
一旦涉及到護山大陣,純陽這些平時淡然若水,八風不動的上仙們也慌了神。倒是護山堂的執事聽鬆子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你怎麼進來這裏的?給你的銘牌權限應該隻能到陳兵窟中段的。”
他一說,眾人才反應過來,這隻兔子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蘇糯糯被一群仙道大佬們盯著,本就心虛,此刻更是腳底發軟,喏喏地小聲說道:“就這樣……走進來的啊。”
成都皺了皺眉,衝她伸出了手:“你的銘牌給我看一眼。”
形勢比人強,此刻膽大包天的小白兔隻有乖乖聽話,好好配合的份。
於是她恭恭敬敬從袖裏乾坤拿出那枚胡梓給她的銘牌,雙手奉到成都的手裏。
後者用神識查看了一下,發現的確是進到中段的權限銘牌,不由神情有些複雜。
眾人看他神色自然知道銘牌沒問題,但是看她的目光就更加奇怪了。
照理說她不過是長安隨便撿回來的一隻普通兔子,說是機緣巧合誤食了仙參才開了神智,就連化形都還是長安用丹藥促成的。這麼一隻普通的兔子,竟然一日之內先破陳兵結界,後拔鎮山神劍,觸動了護山大陣。
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拔動護山神劍會動搖大陣——這和純陽代代相傳的訓導都不一樣——可是事情發生了,他們能做的隻能調查清楚,然後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揚州看著因為疼痛依在自己懷中的蘇糯糯,忽然想到當初她在鎮魂塔九層都活了下來,或許真的不是他們想的那麼普通呢……
下意識地,她揮了一下手中的拂塵,想要掩飾一下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鎮魂塔,陳兵結界,護山大陣……一樁一樁事情的指向,好像都和純陽宮的存在有莫大的關聯……
所謂細思恐極,純陽宮中唯一的女上仙不由抬頭向太原看去。
太原似乎和她想到了一個地方,也正好看了過來,片刻終於說了來到這裏的第一句話。
“你既然拔出了劍,為什麼又插了回去?”他說,“你應該知道純陽祖訓,拔出鎮山神劍者,可號令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