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糯糯第一次走出純陽宮的結果就是被當成了勾結魔修的仙道叛徒,現在連家都不能回,被人悄悄地通知讓她逃跑。
雖然並不是太清楚事情的內幕是怎麼樣的,但是到底心裏還是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她心裏隻能感歎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人誠不欺我。
長安不在宮裏,窗含被控製了,自己回去也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這是一個命如草介的世界,純陽宮雖是仙道第一大派,卻也是需要服眾的,如今那麼多門派找上門來指控她,而洛陽向來看不慣她這隻兔妖……
逃吧!
這幾天斷斷續續的趕路也已經讓她把靈力恢複了,甚至又再次有了提升,她既然要逃跑,自然就是全力以赴,不想給人逮住的機會。
方才最早開門的那個外門弟子多半已經去了報信,她又同那窗含的好友耽擱了那麼些時間,追兵應該很快就會到。
隻希望那些仙門大佬自矜身份不會親自來追她。
純陽門前萬階天梯自有禁製,非上仙之能不能禦空飛行,本來是想限製前來拜山的人保有尊敬,可是如今卻讓蘇糯糯的逃亡變得艱難了起來。
不能使用速度很快的芭蕉扇,她隻好將風之力控製著縈繞在足下,飛快地向山下掠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蘇糯糯一邊狂奔一邊思考著她可以逃到哪裏去,結果第一時間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半黑半白的麵具。
思維略微一滯,卻讓她迅速地排除了這個選項。
且不說她並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這也不是一個電話CALL過去就能知道對方在哪的時代,單論禦柳斜的魔道背景就讓她不得不三思而後行了。
蘇糯糯自然是不在意,但是她如今唯一能夠指望的靠山就是長安了,就算他平時表現得對什麼事情都不甚在意,卻也還是仙道上仙來著,她不得不顧及一下這位大神的看法。
而且她如今罪名是勾結魔道殘骸仙門弟子,萬一禦柳斜說的話是真的,於是她就這樣一頭撞到魔王的手心裏,回頭長安歸來,有心幫她洗白也做不到了呀。
蘇糯糯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但是腳步未歇,身形未停,眨眼間就已經下到了天梯的一半。
視線裏隱隱可以見到山腳下那塊巨石,上麵朱砂寫就的“純陽”二字似有攝人心魄之意。
然而她的目光卻不在那石頭上。
她眼神盯著巨石腳下一抹白色的人影,眉頭漸漸緊皺,臉上出現了凝重的表情。
她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山下的巨石在她的眼中越來越顯得巍峨,而巨石旁站著的那個少年的身形也變得清晰起來。
白衣,烏發,長劍。
風清歌。
蘇糯糯漸漸放緩了速度,最後在距那白衣少年約莫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沒有試圖衝出去,因為之前聽說此人被花落重傷欲死,結果如此短短幾天就這樣完好地站在這裏,其中必然服了什麼天才地寶靈丹妙藥,再聯想到宮主和眾位上仙此時閉關,這讓她不得不慎重起來。
她自己大難不死是因為吃了仙參,已然修為大漲,以風清歌的天賦天才,要是在輔以眾位上仙的仙力,實力怕隻增不減。
於是雪海山下,覆雪的階梯上就這樣站了兩個人。
高處粉衣的少女手無寸鐵,眉頭緊鎖地盯著天梯的下方——那裏一個單手持劍的白衣少年,仰頭也同樣望著她,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