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曹操曹操就到,難不成今兒個剛提到鬼這鬼也來湊熱鬧了?”胖子往手心呸了一口唾沫,重新使上勁兒背著莊彌生飛似的跑了過去,等他趕到時南裏熏已經停止尖叫,而陳老九仨正莫名其妙地看著南裏熏。
“阿妹你這是咋啦?”
李道一邁出步子的動作讓南裏熏又被嚇了一跳,她的身子不自然地抖了一抖,臉色蒼白得像是塗了厚厚的脂粉。南裏熏的眉眼間全是疑惑和不解,她也不理會李道一的問題反而一會在地上看看一會往右邊看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李道一覺得南裏熏的行為著實古怪的緊,就往後側過頭向陳老九問道:“師傅,阿妹這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人姑娘可清醒得緊呢!”胖子在一旁瞪著李道一道:“剛要不是你在這鬼喊鬼叫的,人姑娘會變現在這樣嗎?”
“我啥時候鬼喊鬼叫了?”李道一被胖子扣了個屎盆子,不由委屈地替自己辯解道:“你問我師傅,我二師兄,我啥時候叫喚了?”
“胖子,剛才確實不是李哥兒叫的,”南裏熏這會回過神來,咬著薄薄的嘴唇鐵青著臉道:“我剛在這兒是真個遇見鬼了!”
山裏的小風輕輕地吹,天上的月亮沉沉地睡,林子裏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頭都被南裏熏這一記大錘砸得有些暈暈乎乎。
“剛我在這瞧見一個東西,穿著人的衣服,身子軟得厲害,還有一個枯瘦的爪子,手裏攥著一綹流血的黑發,著實嚇人的緊!我剛被嚇了一大跳,等回過神來那鬼東西就不見了!”
南裏熏非常激動,生怕這些人不相信她以為她在說胡話,她用雙手比劃了一下,又走到旁邊指著那顆奇形怪狀的老樹道:“剛樹梢上還掛著一個白色的布偶,可一眨眼就和那鬼東西一樣消失不見了!”
這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林間的小鬼說來就來,胖子嚇得打了個嗝懵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李道一擦了擦冷汗覺得腿有點軟就靠在了孫佛二身上,幾個人裏唯一還算淡定的恐怕就隻有陳老九和鐵塔似的孫佛二。陳老九見多識廣,他蹲到地上掬起一抔土放到手裏聞了聞後臉色不改地安慰眾人道:“別怕,這隻是一隻野生的猴子在裝神弄鬼,它就是想嚇嚇你將你趕走而已。”
南裏熏對於這個解釋並不滿意,她看著陳老九問道:“穿著衣服裝鬼嚇人,這猴子難不成都成了精不成?而且老九爺,你聞個土味怎麼就知道這是隻猴子?敢情這土裏有土地公在給您通風報信?”
“你個娃兒還別不信,”陳老九笑了一聲搖搖頭將手裏這抔土遞到南裏熏眼前道:“你聞聞這味兒。”
南裏熏看了陳老九一眼,半信半疑地湊上去聞了聞,有點腥,刺鼻,南裏熏臉色難看地縮回頭捂著鼻子道:“這是什麼味兒?”
“這是猴尿的味兒。”陳老九收回手將土撒回地上,又道:“而且我想它也不是在嚇你,可能它剛蹲在那撒尿,倒是你的出現嚇跑了它也說不定!”
陳老九說得有板有眼,可南裏熏還是覺得不對勁便繼續問道:“那那個白色人偶你怎麼解釋?它的衣服和那聲慘叫你又怎麼解釋?”
“說不定那布偶隻是猴子的玩具,而那件衣服隻是猴子在山裏邊撿的,你也知道,這裏還有遊客的蹤跡,猴子拿人的衣服和玩具倒也不算稀奇,至於你聽到的慘叫是不是這樣的?”說著陳老九清了清嗓子竟真的從嗓子裏發出了和剛才那聲慘叫類似的聲兒。
聽著陳老九惟妙惟肖的模仿聲,南裏熏這才打消了心頭的疑慮,陳老九和善地笑了笑說道:“這俗話說得好,鬼不嚇人人自嚇,說到底人的害怕都是來源於自己的內心,你內心足夠強大了,自然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邊說著陳老九便走到李道一身旁推搡了一把罵道:“這都還沒見到鬼影你就嚇成了軟腳蝦,伢子你能有點出息不?”
誰知李道一重心不穩哎喲一聲跌到了旁邊的山溝子裏一屁股坐了下去。這時毫無存在感差點被南裏熏認作是啞巴的孫佛二對著溝子裏的李道一喊了一句:“師弟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