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雷真和芙蕾一起跑回了街上。
小紫一副想說些什麼的樣子,但因為芙蕾的同行,老實作罷了。芙蕾把拉比之外的所有加姆犬留在了小紫身邊,這樣無論哪邊出了事,通過加姆犬的吠叫都可以立刻取得聯係——似乎是這樣。
“不好意思呐。在這種時候,還讓你用了違反自動人偶使用限製的危險手段……”
雷真一邊跑,一邊回頭對芙蕾說道。芙蕾抓著拉比的背,沙沙地搖著頭,害羞似的笑了:
“唔,沒關係。畢竟警備很混亂,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也可以立刻叫洛基過來。”
他們姐弟的關係似乎很好,雷真稍稍鬆了口氣,再度轉向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他們不久就到達了目的地。雖然是在市中心,這個房子卻是個自帶庭院的獨棟。庭院裏種著櫻樹,樹葉卻已落盡,透著一股悲傷的情調。
姑且確認了附近沒有他人後,兩人走進了屋子。
正如小紫所說,房裏沒有人。可以看到大量的人員出入的痕跡,抽屜和櫃子也被翻過了,裏麵的東西都被倒在了床上。
雷真試著打開了所有的門和抽屜。
這樣也許能知道軍隊的聯絡對象……雖然有這種期待,卻沒找到類似的記事簿。
即使這種情況下,硝子也沒留下任何會拖累情報部和同伴的書麵情報。即使留下了,也被之前來過的那些家夥給帶走了吧。
最終,要說雷真找到了什麼——
“硝子小姐……果然,穿的好厲害啊!”
雷真扯著畫有蝴蝶圖案的布料,透過花邊看著另一側,臉紅了。
“雷真……獸欲……”
聽到芙蕾悲傷的聲音,雷真趕忙把手上的內褲放了下來。
不知何時,雷真被芙蕾透過門縫偷窺了。
“我之前就在想了……你隱藏氣息的本領,很高明呐。”
“嗯,雖然沒有到小紫的程度,但我們也能混淆‘聲音’。”
芙蕾沙沙地撫摸著拉比的頭,拉比很癢似的耷拉下了耳朵。
原來如此,聲音嗎。腳步聲,衣服摩擦聲,呼吸聲,這些都是重要的線索啊。雷真平時也是首先感覺到聲音的異變後才會注意周圍的情況。
芙蕾匆忙地走了過來,取出了一個像海螺一樣的煙管。
“——是硝子小姐喜歡用的東西呢,在哪裏找到的?”
“在下麵的餐廳……好像是抽到一半的。”
雷真接過煙鬥,觀察了一番,沒有任何傷痕或是血跡。
“硝子小姐會放下這個出門,真是難以想象。”
“別的房間也都去過了,誰也不在,是麼?”
“——是啊,能成為線索的也隻有這個煙鬥,和那邊的腳印了吧。”
顯然人數眾多,而且由於行走匆忙,他們並沒有在玄關處把鞋上的泥抖掉。能知道的隻有這些,沒有能稱之為情報的東西。
焦躁的心情再次上湧的時候——
音色如風鈴般的清涼的鈴聲響了起來。
雷真知道這個聲音,是電話聲。
雷真如同炮彈似的衝出房間,飛奔下樓梯,抓起玄關的電話,還不知對方是誰就喊了起來:
“硝子小姐嗎?!”
“——你在那裏呢,小子。”
雷真刷的一下子腰軟了。
“硝子小姐……你沒事吧?伊呂利也在你那裏嗎?你們現在在哪裏啊?!”
“別喊。伊呂利和我都活得好好的。”
“太好了……快點回來!夜夜的情況很緊——”
這時,雷真感到了違和感。
如果伊呂利在身旁的話,硝子不可能不知道夜夜現在的狀態。
明知夜夜的狀況還不回來,也就是說——
“——你那裏出事了吧。是脫不開身的情況吧?我馬上去幫你!”
“別多管閑事。”
雷真感覺被從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這件事與小子你無關,你就呆在學院,等待軍隊的命令。”
“那麼,就請立刻回來吧,能救夜夜性命的就隻有硝子小姐了!”
“你還有臉說這話?”
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明明不是被怒吼了,雷真的心髒卻咯吱地縮了一下。
“你違背我的吩咐多少次了?昨天我也和你說了別再用夜夜戰鬥了。你自己都打破了承諾,還要別人履行義務嗎?”
說得太對了,雷真啞口無言。在這事上硝子占理。
“回答我,小子你值得人信?”
“……說實話,我自己都沒有自信。我也明白我至今所做的事,都是蠢事……可是如果再遇到相同的局麵,我恐怕還要做同樣的蠢事,無論幾次。”
自己會因沒能做好而後悔。
但卻決不會因做過什麼而後悔。
“不信賴我也沒有關係,我隻求您救活夜夜……拜托了!”
“即使夜夜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幾了?”
雷真感到自己的胃底猛得受到了重擊,但他緊咬牙關回答道:
“嗯,是的。我想同夜夜一道戰鬥到最後一刻。”
雷真的話發自真心,他能稱之為搭檔的,隻有夜夜一人。
“……是麼,夜夜真的幸福過呢。”
她說的是幸福過嗎?
硝子原本冰冷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溫柔了起來——溫柔到了令人不安的程度。
“夜夜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好好待小紫,在以後的戰鬥中她是不可或缺的吧?”
“喂……這算什麼啊……”
“我不會說什麼讓你付錢之類的小氣的話的。就當成是分手費給你吧——對了對了,我忘在那屋裏的東西也全給你了。雖然沒有自動人偶,你就和軍方商量下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