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槐出宿舍樓的時候,看到前麵貼了出國留學宣傳信息的宣傳欄前聚了一些人。
所謂需要宣傳的出國留學,一定是用錢砸出來的,小市民的顧小槐隻盼著能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對用錢鍍金的事情向來敬而遠之。
“喲,狠心不要溫學長啦,在學校裏混不下去就想著出國啦,也是,人家家裏有錢,砸個二十萬搖身一變成優質海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女生陰陽怪氣,話裏全是敵意。
路過的時候,顧小槐聽到溫長歌的名字,放慢了腳步,豎起了耳朵。
“哎呀,你別這樣說。”很明顯,被嘲諷的主人公並不在,有個女生護著一疊資料忍不住辯解,“嬌寧她其實人本質不壞,隻是有時候做事偏激了一點。”
“誰不知道她在大藝團做了多少壞事,就因為喜歡溫學長,連偷人家學妹詩稿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晚會上丟了那麼大臉,哪一樣是別人冤枉她的?我還說錯了?!”說話的女生幾乎橫眉豎眼,也不知道那個陳嬌寧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咦?陳嬌寧?偷詩稿?
顧小槐眼睛滴溜溜地猛轉了幾圈,後知後覺,“她們說的被偷詩稿的學妹,不會是我吧。”
腦洞一開,感覺自己連智商都突然上了好幾個台階,小槐低頭看著自己懷裏的電腦,不禁揣測起來。
那天下午,溫長歌使盡了看家本領,也沒有能從電腦上成功恢複背景音樂,兩人一合計,打算重新下載原音樂再借用播音室的電腦重新剪輯——播音室的電腦有直接的音頻軟件,會方便一些。
播音台防幹擾,單獨設在校園的西北角。
一想到在趕去的路上,一個男生抱著一台電腦鬼鬼祟祟地從一棟教學樓裏出來,到兩人轉身拔腿就跑,溫長歌二話不說追上去,結果回來的時候連外套都磨破了。
顧小槐就覺得牙根發癢。
宣傳欄前的對話進行不下去,抱著資料的女生滿臉通紅躲開眾人,沒走幾步就跟同樣愣神的顧小槐撞了個滿懷,A4紙的資料嘩啦啦飄了一地。
女生連身道歉,顧小槐也回過神彎腰幫忙去撿。
仰麵躺著的一張紙上是一個人的簡曆,右邊附的照片不施粉黛,紮著清爽的馬尾,笑容幹淨。
陳嬌寧,原來她長這個樣子,跟想象中有點不一樣啊。
旁邊一堆申請資料。
顧小槐一眼掃過去,心裏跳了一下。
女生見是一個並不認識的女生,接過對方整理好的資料,道過謝錯身走遠了。
聯想剛才她們的對話,顧小槐心裏擺了許多個問號,難道那天下午的事情是陳嬌寧找人做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顧小槐也鬱悶起來,她都不敢相信,這個笑容幹淨的女生,會因為愛而不得, 心中生恨,巴不得毀了對方的生活。
一路鬱鬱,到食堂的時候溫長歌已經到了,坐在離蘭州拉麵最近的一個桌子邊,看到顧小槐抱著電腦過來,立刻跟拉麵師傅指著她興衝衝道:“師父,可以拉麵了,付賬的人來了!”
顧小槐認命地去刷卡。
胖胖的拉麵師傅笑嗬嗬,掰過一團麵,像耍魔術一樣,把麵團在手裏左揉右搓,上下甩動,迅速拉成粗細一樣的麵條,兩碗麵很快就上桌了。
省了兩百塊的顧小槐此時心情也沒多佳。
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那天那個男生,你追過去,有什麼結果嗎?”
溫長歌暗暗挑了眉,他以為她要悶著不會問了。
“結果?打了一架,衣服扯破了,就是這樣。”
顧小槐急得狠狠搗了一下麵條,“你知道我要知道的不是這個,黑我們電腦的是那個男生對不對?抱著電腦見到我們又那麼心虛,那優盤呢?教學樓和大藝團隔那麼遠,肯定不是一個人弄,會是陳嬌寧嗎?”
溫長歌臉上隱藏的笑意也沒了,麵色嚴肅起來,“你管這些做什麼。”說著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愉快的事情,“怕什麼,管是誰弄的,他的陰謀都沒有得逞,不管是晚會,還是我們的生活,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你不覺得該擔心的是別人嗎?”
顧小槐想到陳嬌寧簡曆上那個幹淨的笑容,突然就沒了食欲。
溫長歌見她興致不高,也不纏著多說什麼話,吃完麵隻拿過電腦,“電腦你要恢複成什麼樣子?”
顧小槐有點懶洋洋,“東西都在就行。”
“好。”溫長歌從善如流,深邃的眸子不自覺眨了眨,笑容裏頗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