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顧小槐心中忐忑極了。
開始後悔縱容了孟廣花打這個電話，要是溫長歌明確地說了不喜歡怎麼辦。
孟廣花卻一點也不急，見對方不說話，又補了一句，“你如果覺得難回答，那我這樣問你，如果滿滿的喜歡是十分，如果程度在六分以下，你就直接說不喜歡，如果有六分以上的程度，你就保持沉默。”
不得不說，孟廣花的問題問得的確很巧妙。
“學長，你還在嗎？”
“幹嘛？”
“回答問題啦！”
“……”對方又沉默了幾秒鍾，宿舍四個人全都把耳朵豎得高高的，對麵又沉默了幾秒鍾。
最後在沉默中對方吧嗒一聲掛掉了電話。
眾人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真真問。
孟廣花眨巴眨巴眼睛，怪叫了一聲，“你注意到溫學長沉默了好久沒？？？”
顧小槐也眨巴眨巴眼睛，老實地點頭，“有。”
孟廣花直拍大腿，“有啊有啊！我讓他喜歡你就保持沉默，他沉默了好久！”
“好久到直接掛了電話。”阿英忍不住戳穿她。
孟廣花手裏的電話又響起來，來電顯示“溫長歌”，孟廣花比自己男朋友打電話還要激動，接通照舊開了擴音。
“讓顧小槐接電話，我知道她在旁邊。”
孟廣花一糗，隻好把電話遞給顧小槐，做著口型一直暗示不要關擴音。
然而……
“把擴音關掉。”
顧小槐一碰到溫長歌，就一定是被觸動了某個開關，聽話地不得了，“哦”了一聲，照做。
“去陽台，離她們遠一點。”溫學長遠程遙控，掌握大局。
顧小槐覺得溫長歌的讀心術又啟動了，隻好乖乖照做，捂著電話跑到了陽台上。
孟廣花憤憤不平，直呼叛徒。
“喂，學長，我在陽台了，就我一個人。”顧小槐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細聲細氣地準備承受父母的責備。
“知道錯了？”溫長歌尾音上揚。
顧小槐扁了扁嘴，覺得委屈。
“你不應該讓別人問我這個問題。”
顧小槐又扁了扁嘴。
“我希望你能自己問我這個問題。”溫長歌好像長了觸角當信號接收器，顧小槐這邊任何細微的反應他全能察覺到。
“可我不想問。”
“為什麼？”
大概剛才孟廣花已經做了很大膽的事，顧小槐說起來也不覺得難堪，“我怕你說你不喜歡我。因為我也覺得你好像沒有那麼在乎我，陳學姐那麼漂亮你都不喜歡，我長得一點也不好看，你更看不上了。”
“你不問怎麼知道是什麼？”
孟廣花擰巴起來，“我一開始的時候就問過了，你不願意說，那肯定不是我希望聽到的答案，我也就不想聽了。”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壓著醇厚的嗓音，順便轉變了畫風，變成廣播劇裏會蠱惑人的霸道男主角。“你問問看。”
顧小槐搓著衣角，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深吸了一口氣，壯著一口膽，學著孟廣花的問法，“如果在六分以下，你就直接說不喜歡，如果及格了，你就保持沉默。”
“換一個問法。”
顧小槐想了想，又問，“學長，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喜歡。”
吧嗒一聲掛掉了電話。
顧小槐張大了嘴，遠處橘黃的路燈暖洋洋得好像照進了心裏，眼前放起了無數的煙火，五彩斑斕得真是漂亮。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