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一結束,校園就徹底被期末考試給占據了,大家鬧完年前的最後一場狂歡,就進入了緊鑼密鼓的複習當中。
溫長歌的實驗考試都已經結束了,隻剩下幾門比較重要的理論課程。
他和顧小槐什麼也沒說,第二天幾乎同時出現在了圖書館樓下,一東一西,朝一個方向走過來。
有些事,真是冥冥中的默契。
顧小槐在一致的步調中偷著樂。
她和溫長歌的專業差別太大,主要又都是背的東西,經常背到一半就要死要活。
溫長歌也不能教些什麼,頂多隨時丟幾張四六級的卷子來給她施施壓。
顧小槐就恨自己之前為什麼要嘴賤,說自己的四級可能過不了。
可麵對把雅思真題卷玩得跟小學生題目一樣的大神,顧小槐看了一眼扔過來的英語卷子,隻好抱著自己文化概論課的大綱,繼續背起來,默默不說話。
期末考試大概是大學裏過得最煎熬又最快的事情。
兩個星期很快過去。
最後一門課考結束的時候,顧小槐交完卷子,一出門,就被提前交卷的孟廣花來了一個熊抱。
“小槐小槐!考完咯!我估計要掛科,但是沒關係,我樂意,啊哈哈哈。”聲音大得整層樓都能聽見。“這樣周巍就不會覺得我會笑他了,哈哈,雖然我肯定會笑他。”
顧小槐無語,“你要掛科,我可不要,你要笑誰,我更管不著了。”
孟廣花摳鼻,“知道知道,家裏有一個學霸,你敢不認真麼?”
顧小槐頓時一副“家有學霸我自豪”的表情。
孟廣花瞬間覺得已經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四個人晚上出來聚餐,周巍請的客,不因為其他,隻因為溫長歌沒狠心把自己分出最後的實驗小組,並且在最後一門數學邏輯的選修課考試裏給了神助攻。
周巍很高興自己不用掛科,在簡單聚餐之後表示還沒有盡興,拉著三個人去了KTV,點了許多紮啤。
周巍很得瑟,非常得瑟,導致最後喝多了幾杯,要溫長歌背他回去。
顧小槐不樂意了,“花花,你也管管周學長,喝那麼多酒,還要溫學長背他回去,這怎麼能行,自己走回去!”
孟廣花也為周巍丟人,“才這麼點就倒了,真不像山東老爺們。”
顧小槐黑線。
溫長歌酒量一般,覺得差不多也就行了,便打了電話讓室友來幫忙把周巍搬回去。
孟廣花罵咧咧跟著一起。
顧小槐準備起身,跟孟廣花一起走,卻被溫長歌一把按住,重新跌回到椅子上。
力氣之大,讓她嚇了一跳,慌張回頭看溫長歌,望進一雙有些醉意迷離的眸子裏。
顧小槐心猛地跳了一下。
“學,學長,有什麼事嗎?”顧小槐又開始結巴。
溫長歌把眼眸半眯,懶懶地笑了笑,笑容純淨地像剛出生的孩子,這讓顧小槐更怕了,一向穩重高冷偶爾有些壞水的溫學長什麼時候露過這種笑容。
“繡帶合/歡結,錦衣連理文?”溫長歌喃喃地念了一句,用了一個問句。
顧小槐臉頰騰地紅起來。“怎,怎麼啦?”
“同心結……是定情信物的意思麼?”
同心結,常用來當做古代男女之間的定情信物。
這本來隻是顧小槐一顆文藝愛古典的心裏一個小小的祈望。
她並不指望純理科的溫長歌能懂她的意思,她原本隻小小地想,溫長歌把那個同心結當做一個簡單的祝福就好的。
可沒想到……
“你知道簪子在古代是什麼麼?”溫長歌又問,估計醉意上來,連睜著一半的眼眸也闔起來。
“是,是什麼?”顧小槐覺得自己的腦子並不在思考,完全是在機械地回複。
看著麵前這張俊秀的臉,那雙時常溫潤,時常深邃的眼眸闔起來,並沒有減少整張臉的吸引力,在昏暗的燈光下,反而讓人看得有些不能言語。
“跟同心結一樣的意思。”溫長歌說著,突然朝顧小槐傾過來。
顧小槐嚇得緊閉上眼睛。
包廂裏的溫度有些高,點歌機裏正在唱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是孟廣花點的,此刻開頭的歌聲,“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會將是在哪裏”漸漸被顧小槐弱化,成了背景音樂,隻聽到一顆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