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人見麵不免抱頭痛哭一場,還是範嬤嬤提示:“夫人,公主府那裏該去謝一聲兒的。”黎海珠才想起來應該去拜謝公主的。
母女倆連忙借了寺裏一間禪房,讓人伺候著洗了臉更了衣,梳妝整齊後,才來到方丈室外,投上拜貼。
一會兒室內有宮女出來道:“哪位是孫夫人和小姐?公主請見。”
黎海珠和孫沾衣恭敬應了,隨那宮女進到屋內。
隻見室內上座上坐著一位婦人,麵貌倒也平常,雖是一身素服,卻是氣度威嚴,令人不敢仰視。兩邊各打橫坐著一位青年,一名老僧在下首相陪,想必就是碧雲寺的方丈了。
黎海珠母女不敢細看,恭敬跪下,給公主請安。
公主抬手道:“免禮。”令人將黎海珠母女扶起,安了座位。
黎海珠不免感激地再次向公主行禮,謝過她幫自己找到了女兒。
公主卻笑著瞟了一眼旁邊的那個青年,道:“夫人卻不該謝我,要謝該謝他才是。這位是皇太孫殿下,剛剛就是他看到了小姐才施以援手的。”
啊,是皇太孫?黎海珠母女更暈了,怎麼又冒出個皇太孫?黎海珠大著膽子瞄了一眼上座的那個青年,也不禁在心裏讚了一聲:好人物!
朱瞻基仔細打量下麵的這對母女,難怪有這麼美麗的女兒,這個孫夫人的美貌也不差啊,難怪有揚州第一美女之稱。原來這一會兒,小安子已經將孫張仰的履曆等資料都報了上來。
黎海珠母女連忙站起來,再次向朱瞻基行禮叩謝,朱瞻基連忙止住了,溫聲問黎海珠:“孫夫人初來京師,想是對各處都不熟悉,以後多出來走走就好。”
公主吩咐黎海珠母女坐下,細細詢問,諸如揚州風物啊,來京師多久了,可曾習慣不曾,後又問及沾衣年庚幾何,可曾定親了不曾?
黎海珠雖說不聰明,但作為一個母親,對兒女的親事自然是極為敏感的,此時已隱然知道了公主的意思,但是她隻能歎息一聲無緣了。她含笑低頭回道:“啟稟殿下,小女早在幼時就已經定親了。”
別人尚可,唯李茂芳城府不深,“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忿然道:“你怎麼能定了親?!這叫我......”一語未了,吃朱瞻基一眼瞪來,才止住了。
公主皺眉微微歎息一聲,這卻是有些為難,想繼續開口,朱瞻基卻微微搖頭,隻得罷了,再淡淡問了其他幾件事,就端起茶盞來,黎海珠母女一見知道是送客了,站起來告辭。自有公主府的下人來引路出去了。
待她們母女走出去了,方丈微笑著看向朱瞻基,笑道:“殿下的心動了?隻是殿下不知是心動,還是風動、抑或是幡動?”
朱瞻基反問道:“敢問大師,何謂心動?何謂風動?又何謂幡動?”
方丈哈哈一笑,道:“殿下穎悟,不需老衲多言。”
永平公主隻是含笑不言。唯有李茂芳聽朱瞻基和方丈打機鋒,別的沒有明白,隻聽明白了他的太孫哥哥心動了這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