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等人躲入拒馬後麵,眼前的壕溝裏澆滿了火油,在與蒙古人之間隔起了一道火牆。
蒙古人的前鋒已經縱馬進了城,因城中居民撤走倉促,多有財物來不及收拾的,蒙古人見了無不瘋搶起來。一時也顧不得再繼續追剿躲入南城的漢王等人了。
寒櫟等人在壕溝後耐心等待,漸漸聽得城中喧嘩聲越來越大,還有不時傳來來不及躲入南城的民眾被蒙古人搜獲時發出的慘叫聲。聽到那些慘叫,寒櫟緊緊咬住嘴唇,淚花在眼中打轉。這時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嘴唇,將她咬破嘴唇流下的血跡給擦去,漢王輕聲道:“不怪你,要怪該怪蒙古人。我們將他們殺光就算給他們報仇了。”
這時安平從外縱進來道:“爺,蒙古人的大部都已經進城了,可以開始了。”
寒櫟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來點火!”
漢王寵溺地道:“好!你來!”
寒櫟接過一隻火把,對安平道:“跟大家說,記得都趴在地上,捂好耳朵!”
安平點頭稱是,寒櫟望一眼那城中蒙古人影影綽綽的身影,一咬牙,將火把湊上了引線。
那是永樂二十一年間最大的一顆煙花,巨大的蘑菇雲連遠在宣府和大同的人都看見了。凡是那天沒有聽寒櫟的吩咐嚴嚴實實掩住耳朵的人,都永遠聽不到聲音了。
寒櫟用了一座城的代價,坑殺了蒙古人的二十萬大軍。那天在城中縱情搶掠的蒙古人,不是立時被兩波炸藥給炸死,就是被其後燃起的大火給活活燒死在城中,以至於後來整座城,其實城也沒有了,隻是一片燒焦的廢墟而已。這裏彌漫的焦臭味數月不散,漢王不得已,隻得奏請皇上,在三十裏外另行築了座新城。
隻是這一次皇帝的犒賞下來,漢王又一次鬱悶了,這次皇帝倒沒當他是小透明,隻是坑了蒙古人的二十萬大軍,他一點兒好處沒撈到不說,反倒被禦史參了個“民脂民膏,盡付彌天大火,有幹天和,傾一城而建一己之功。”所以皇帝這次不僅沒有表揚一下拚死殺敵的漢王童鞋,還下旨將他痛斥了一頓,因為整個邊城需要重建吧,流離失所的百姓需要安置吧,這些都是要錢的呀,你朱高煦一把火放得倒是痛快,可皇帝老子要在後頭給你擦多少屁股啊。還想要獎賞?皇帝下旨給夏原吉撥銀子的時候心痛的恨不得將這個兒子給揪過來抽一頓。
同樣鬱悶的還有始作俑者的寒櫟童鞋,她倒不是與漢王感同身受,隻是她在事後找全須全尾、完完整整活下來的嚴先生要解藥的時候,嚴先生很無辜地眨著眼,告訴她,要解了他的軟筋散的藥性,必得用三七等數十味藥材煮水浸泡,一天泡上兩個時辰,須得連泡三個月,才能徹底去除身體裏的藥性。
三個月?寒櫟瞪著這個無恥的人,要不是漢王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她的拳頭早掄上了嚴先生的鼻子了。
漢王拉著氣得火冒三丈的寒櫟道:“好了別生氣了,老嚴這個軟筋散也是在你身上用這頭一回,解藥他更是沒見過,你得等他在其他人身上試驗好了在用,否則萬一再出了什麼岔子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