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轉身,看見在微弱油燈黯淡的光線下,正靜靜看著她的寒櫟,不由得驚嚇得叫了一聲,聲音剛甫一出口,她便醒覺,急忙伸手掩住口。這時能看出來,這就是那日偷聽海藥和海宓談話的那個婢女。
她見寒櫟冷冷看著她,她急忙擺手自己表明身份道:“黎姑娘不要害怕,奴婢來並無惡意。奴婢是海側妃房中的三等丫頭珊瑚,卻是因為奴婢的母親受過鄧側妃的大恩,故此一直是鄧側妃安排在海妃身邊的,為鄧側妃打探消息。”
她說起鄧側妃,不由得哽咽起來:“隻因年前我聽到了海舅爺與海妃娘娘的密談,後來告知了鄧側妃,鄧側妃知道了海家姐弟要謀害王妃和世子爺,就想去告密,誰知走漏了風聲,被海妃姐弟先下手給謀害了。”
她想是對鄧妃的感情十分深厚,眼淚嘩嘩流個不停:“臨去世前,奴婢冒死去鄧妃娘娘那裏,鄧妃娘娘交代奴婢要是有機會見到您,一定要將海家姐弟的陰謀告訴您,並求您能將她的死因告訴王爺和圻少爺,給她報仇。”
寒櫟奇道:“你為何要告訴我?我如今自身難保,談何為她報仇?”
那珊瑚堅定道:“鄧妃娘娘說了,你是有大本事的人,王爺又最寵愛您,這都是海妃及不上的。而海妃要這麼對付您,您必定是要和她勢不兩立的。所以她幫了您,也就是幫了自己。您扳倒了海妃,就是為她報了仇啦。”
這就是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了嗎?寒櫟無奈地道:“海妃和我自然是勢不兩立的,隻是我卻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扳倒了她,你可還願意幫我?”
珊瑚道:“我自然是要幫您!隻有您出去了,才能跟海妃鬥!”
寒櫟道:“你是來放我出去的?”
珊瑚道:“是啊,我兄弟就是看守這牢房的,您快跟我走吧,一會兒天亮了就出不去了!”
寒櫟道:“不急,你先跟我說你聽到了海家姐弟要怎麼對付我?”
珊瑚就將那天她聽到的都跟寒櫟說了,最後道:“海舅爺最後的聲音太小,我怎麼也聽不清楚,就知道這些了。”
她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這是鄧妃娘娘托您轉交給圻少爺的,您出去了,請您交給他。”
寒櫟點點頭接了過來,揣進懷裏。沉吟了一下,問她:“你在府中,可聽說了海家謀逆之事?”
珊瑚點點頭道:“就是上個月,當時都知道了。海家上上下下殺了有上千口呢,聽所血把地上的土都染紅了半尺厚!那海家的爺們兒都帥的了不得的!都這麼死了,真是可惜了。”
寒櫟咬著牙,將湧到喉間的一口血硬生生咽下去,艱難地問道:“那老國公、還有海家的九爺......”
珊瑚點頭道:“聽說海家的九爺最後大聲道:‘是海家的爺們,就別慫了!老子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不欠一分良心債!不要怨,後來自有人來報仇!’就這麼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