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櫟一進房,立刻拴上房門,隨手從桌上拿起一隻茶杯,伏在地上,將茶杯倒扣在地板上,貼上耳朵,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真得謝謝這年代的建築構造,都是木頭造的樓房,樓上樓下隻隔了一層樓板,彼此說話大聲些都能聽的到,寒櫟又加了一隻放音器,這下可聽得真真的了。
就聽到一個人說:“先生,已經看到了,那人就投在這家店裏......”寒櫟一驚,他們怎麼會分辨出來她的偽裝?
再聽下去,那人接著道:“小人已經在馬廄裏看見了他的那匹烏雲蓋雪。”
就聽徐師爺的聲音說:“這匹馬即在,那人肯定就在這裏。咱們準備好,馬上就去清流關埋伏好,等他過來就把他......”
那個開頭說話的人又不解說:“既然發現了他的蹤跡,何不再這裏就結果了他?還要去荒郊野外地守候著?要是他不從那走呢?”
徐師爺不耐煩地道:“你腦子是什麼做的?在這裏動手?驚動了官府怎麼辦?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正如你說,清流關是荒郊野外,殺個人可沒人能看得見!那人即急忙回京,這清流關可是他必經之地!快著點!帶人去埋伏好!休得讓他趕在了前頭!”
寒櫟才鬆了一口氣,原來白緊張了半天,這幫人不是來抓她的。
她鬆了口氣,翻身躺在了地板上,轉著腦子想能驚動徐師爺的,是何方人物?等等,烏雲蓋雪?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烏雲蓋雪!大花卷兒!
寒櫟一下子想起來,難道會是那個詹繼祖?
她想了想,仗著徐師爺他們根本不知道她的蹤跡,大模大樣地下了樓,來到客棧後頭的馬廄裏,裝作找自己的馬,掃眼望去。
果然,寒櫟見到那匹憨貨正一邊兒悠然自得地吃著槽裏的精料,一邊不耐煩地甩著長長的馬尾。
寒櫟確定了是它以後,又回到前堂,對掌櫃的說:“掌櫃的,我跟我大哥約好的,在這裏會麵。待他來了,你幫我通傳一聲。”
掌櫃的連忙應是道:“好好好,隻是不知小爺的大哥是什麼樣的人?”
寒櫟道:“他最好認不過,你隻看一個高高的人,騎一匹渾身烏黑,隻四蹄是白色的駿馬的便是。”
那掌櫃的恍然大悟道:“哎呀!小爺您說的這人已經到了啊,他是中午到的,一身的風塵,想必是趕得急了,倒趕到了您頭裏了。他就住在天字乙號房。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寒櫟笑道:“原來他到趕到我前麵了,怪不得我沒等到他。謝謝掌櫃的了,我自己去找他,就不勞煩您了。”說著,寒櫟塞給掌櫃的一小錠銀子,轉身往天字房走去。
來到天字乙號房,寒櫟抬手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正宗的京片子,不對,這時候還沒有京片子這一說哪。一個清朗的北方口音問道:“誰?!”
寒櫟笑了,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呐。
她好整以暇地道:“詹兄,小弟黎寒特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