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冷笑道:“我問你,我用的黃豆油是從哪兒來的?是否普天下就此一份?!”
林盛呐呐開始有些結巴了:“夫人所用的黃豆油是京中有名的油坊韓氏油坊精選上等黃豆專門為夫人所榨,每月就榨這麼兩壺,而且為防假冒,每壺上都有韓氏的鈐記,請皇上、娘娘查看。”
皇上親自查看口,發現那油壺的嘴上都用蠟封封著,上麵的的確確燙著個“韓”字的花押。
青黛笑道:“真的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呢!好難得的一壺油啊!隻是難道我就這麼傻,非得要用獨此一份的油來潑大街,這不是打著幌子哭喊著說是我幹的嗎?還非得要潑在我門口,打量著人不知道這是我幹的?”
皇後冷笑道:“任你再狡辯,實據在此,你還能賴到哪裏去?”
青黛懶懶地站起來,道:“既如此,便請二位主子隨我走一趟吧。”
皇後警覺道:“幹什麼?!”
青黛不答,秋豐上前施了一禮解釋道:“我家主子其實有個怪癖,聞不得豆子的豆腥味。舉凡豆腐之類的食物,她是從來不吃的,更不用說是豆油了。但是內宮監的好意巴巴地給專門榨了豆油送來,主子說,若說她不吃豆油,內宮監還得再張羅著找其他的油來。還是收下吧,內宮監夠難為的了,咱們就少些事,別再羅唕人了。於是我們每月照常領的黃豆油都放在哪兒呢,主子說等以後閑了一並捐出去給廟裏點長明燈用,如今還沒顧得上捐呢。主子吃的都是我們家裏專門給送來的從西洋來的橄欖油。如今我們自遷宮以來,共領了十四壺黃豆油,這簿子上都記著呢,如今都好好地放在承乾宮的小廚房裏,封簽都沒拆過,一滴都不會少。這便請皇上、皇後娘娘親自去查看清楚。”
皇後的臉色當即便摔了下來,拂袖道:“本宮哪有那個精力還去你承乾宮查看?左右你既想做事,自然是要將首尾都掃清的,這會子去看有什麼用?皇上要是想看您自己去看看吧。我實在是倦了,這會子腹中疼痛得厲害,還是讓太醫來給我瞧瞧吧。”
朱瞻基原本就沒想過要治青黛的罪,他也知道憑青黛的手段,也不會落了下風。隻是經不住皇後的哭鬧,讓青黛出來做個樣子而已,如今見皇後退縮了,自然也順坡下驢,揮揮手道:“那便算了吧,耽擱了這半天了,朕還有許多折子要批,珍惕夫人自回去吧,皇後你也好好歇著,以後沒事不要再走動了,好好安胎吧。”
青黛冷笑道:“且慢著,這件事事涉謀害當朝皇後皇嗣,可不是件小事,臣妾也背不起這個罪名,還是請皇上皇後親自查看了,還臣妾一個清白。至於真凶,更是要查個水落石出。若是皇上今日輕輕放過了,他日此人定還會故技重施,到那時防不勝防,真的被他得手了可如何是好?”
皇上見皇後愈加難看的臉色,心中有數,何止是這一次,隻怕上一次嚴氏也是皇後陷害的。隻是想到皇後肚子裏的孩子,他隻得為她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