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漢傳國璽那在古代可是正統的象征，晉代晉元帝東渡之後曆數代都無國璽相傳，被嘲笑為‘白板天子’。”林寒見話題已經開了，順水推舟接著問道：
“晚輩請問周老教授，這方傳國玉璽你可知道有多大？”
“這在考古學界沒有任何異議，它‘方四寸，高三寸六。’”
“秦國每尺相當於現在的23.1厘米，所以傳國玉璽的大小應該是9.24平方厘米、高8.3厘米對嗎？”
“他怎麼算的這麼快？！”周教授一愣，低著頭在心裏好一陣換算才點點頭道：“沒錯。”
“我當然快，那方國璽我不僅見過，還做過假的！”林寒心中笑了一聲，嘴上不緊不慢的應聲道：
“好，如果咱們之前的假設國璽確實是用和氏璧做的，而和氏璧是中間開孔的典型的‘戰國玉璧’。
那它如果想要開出這方玉璽，和氏璧得至少直徑三十厘米、厚度為8.5厘米才能留下這麼一塊邊角料！
這麼算的話，和氏璧可就重達十幾公斤，大如磨盤啊！我想問老先生，這麼大的和氏璧，當初藺相如是如何舉過頭頂的？又如何‘懷其璧’的？”
“這……。”周教授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眉頭一皺，目光左右徘徊似乎是在心裏搜索答案，可半天功夫依舊啞然無言，竟答不上林寒的問題。
周教授就這麼三言兩語就被這窮酸是少年說的啞口無言了？不會吧？！場下眾人各個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神色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其實大多數人壓根沒聽明白兩人都在說些什麼，但他們卻清清楚楚的看到兩人一陣辯駁之後，說不出話來的是周天紋老教授！
這意味著什麼？眾人心裏自然清楚！
賴夫人皺著眉頭問道：“老賴，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你來我往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叫林寒的竟能跟周教授辯的這麼火熱？周教授怎麼不說話了？”
賴朝宗眯著眼睛，一個勁兒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滿臉驚訝的看著站在那的林寒，囔囔自語道：
“你懂什麼啊，他們剛剛辯的是國璽到底是不是和氏璧做的，如果不是，那台上那塊所謂的邊角料就是無稽之談了！眼下看來，周教授輸給林寒了！”
“什麼？！不……不會吧？這才說了幾句？”
“話不在多，在理啊。這小子不簡單啊，還真不像是個撿垃圾的家庭出身，我覺得他身上一定有秘密！”賴朝宗眼眸中閃著禿鷲般的陰光。
此時，場內陷入一陣異常詭異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著周老的反應，大家都相信周老一定會還有說辭的。
就見周老眉頭微皺，沉默半晌之後抬起頭來滿眼疑惑的望著林寒，開口問道：“那這玉為何也會如古書所說側看碧，正看白呢？”
隨著周老的問題再次拋出，眾人目光紛紛轉向林寒，心想：這你總沒辦法解釋清楚吧？
林寒嘴角一挑，毫不猶豫的回道：
“《水經注》中有一文提過，古有一玉名獨河！這種玉極為稀少，水銀碰上之後會自動凝固，在秦初戰國末期王公貴族下葬時可是很流行在身體裏頭灌水銀的，為了不讓水銀流出來，他們就會……。”
“獨河玉做的九竅塞！”林寒話還沒有說完，周老眼睛一瞪瞬間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道。
“九竅塞？”
“獨河玉？！”
周老教授身後的四位專家也都是神色為之一變，雙唇微張露出驚訝的神色。
老教授不愧是老教授，隻是一時迷惘但一點就通。林寒笑著點點頭大聲應道：“沒錯！”
台下眾人又是一陣恍惚，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周天紋教授身子一顫是，神色嚴肅的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周老？”主持人走上前去，用關心的語氣問道：“您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周老一個恍惚一下反應了過來，他眉頭一揚竟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到舞台最前的位置，雙手抱於身前，鞠躬行禮，滿聲愧疚道：
“老糊塗了！竟把這晦氣的九竅塞當成和氏璧的邊角料，如果不是小兄弟出言提醒，這東西要真五百萬賣出去了，我名聲就毀了！謝謝小兄弟救我名聲！”
主持人身子一僵，整個人都傻在了那！他心想：“我沒看錯吧？！周，周老認錯了？！他，他給那毛頭小子道歉了？！”
場下眾人更是一片驚愕，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一時間無論是誰竟都忘了該如何反應。
周老這一拜，拜出了學者的風範，拜出了大家風範，讓林寒心裏肅然起敬。他老臉一紅，連忙跟著鞠躬行禮，角度比那老教授還要低上三分以示尊重：
“老教授謙虛了！我隻是恰巧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