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好選擇了。”寒跟瞳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首看向歐貝裏斯克。歐貝裏斯克微微一愣,在他想來,這個決定實在該是很難下定才對的,卻為什麼這麼出乎他的意料,兩人幾乎連考慮一下都沒有,就做了決定。
在歐貝裏斯克再也無法保持淡然的驚愕神情中,兩隻秀美白皙的手一齊伸向了那塊漆黑結晶,同時將它抓起,置於兩人中間。漆黑的光芒從中分解而出,纏繞著將兩人都籠罩在其中。
“這便是我所做出的選擇,”寒輕聲笑著,眼中有著不向命運妥協的堅毅。而瞳則肆意邪笑著“我們將一起化身魔王,毀了這個她所創造的世界,然後毀了那個她所鍾愛的世界!!”
“不!?”歐貝裏斯克絕望的大叫起來,兩個瘋狂的魔王,那絕對就是意味著兩個世界必定破滅的命運。
“瞳,對不起了!!”將另一隻手伸向瞳那放置於魔王之心上的手,寒低垂下頭,輕輕的說著。
“寒…?”瞳疑惑得看向突然道歉的寒,然後,她那隻貼在魔王之心上的手,突然被一把拉開!!
“寒!!你!?”黑光纏繞中,瞳的身體飛起,被狠狠推出了黑光的範圍之內跌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了,瞳。”寒的淚水止不住落下,但手上動作卻是不停,雙手捧著魔王之心,吸收著內裏那些強大卻後患無窮的力量。
這個世界有雪鶯,小星葉還有如母親般的黯泉之主和雷丘馬賽克安塞爾這樣仰慕跟隨她的朋友。而那邊的世界,有著她唯一的哥哥跟就如親人般存在的摩西斯修女。所以,她不能讓這兩個世界就這樣在她們手中毀去,不能讓這些她所愛著的,愛著她的人在她們手裏失去生命。
所以,對不起,瞳,對不起,原諒經曆了那麼多卻依舊懦弱的我吧。越來越密集的黑光之中,寒看向瞳的目光滿滿都是歉意。拿起那代表勇者的劍吧,在三百年後,在我徹底變成隻知道破壞和毀滅的魔王之前,殺了我!
因為,因為!換了是我的話,無論瞳變成什麼模樣,那把劍,我是無論如何都插不進你的胸膛的,哪怕是為了讓你自瘋狂和痛苦中解脫。
那黑光如噴湧般衝破了龍骨塔的頂端,不斷朝著天空鑽去,似乎想要突破了天元才肯罷休。而其所帶起的能量暴動,直讓再次站立起來想衝進去的瞳差點被衝擊得沒了半條命。還好,本可以完美躲避過去的歐貝裏斯克也深怕這位過去的魔王未來的勇者出什麼事,不要命般的擋在她身前。所以,現在沒了半條命的,就變成了歐貝裏斯克。
等到這黑色的暴動停歇,那片黑光之中,卻失去了寒的身影。
“這把劍,我就拿走了,作為魔王的佩劍。”歐貝裏斯克的耳邊傳來一個帶著冷意的聲音,然後背上突然一空,那以他母親屍骸和靈魂打造的龍骨劍已經消失了蹤影。與此同時,一個漆黑的身影張開了如蝙蝠般的巨翅,衝出了解開禁製的龍骨塔。
“寒!寒!!別走!別走啊!!”瞳衝著那遠去身影叫喊的聲音淒厲而絕望,她知道,才剛剛成為了魔王,寒絕對不可能不認得自己。她知道,寒這是在逼著自己跟她都下定決心。下定決心成為魔王,下定決心成為勇者,然後,互相舉起劍,以奪取對方的生命為目的,揮斬!
“至少拿上這把劍吧。”咳出了一口血,歐貝裏斯克有些不忍的撇過頭,將那把以他自己的牙齒打造的黃金劍拔起,遞了過去“除了是向這個世界宣布你成為勇者的證明,也是你要對抗她所必須的武器。雖然還是比不上那把有著我母親龍魂寄宿的龍骨劍,但好歹在兵器上的鋒刃和堅固上不會落於下風。”
“嗯。”整個人都低沉下來的瞳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那把黃金劍放在一旁,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牆壁的一角,那副樣子,讓人不由擔心她是不是就要這樣看上一輩子。
“盡管的怨恨我也沒關係,畢竟是我逼著你們現在就做出這樣的選擇。”現在的歐貝裏斯克更多的是那個灑脫率性的傭兵王,而不是當初那個看守著塔,隻知道遵從聖龍喬治命令的看守之龍。所以,他會對自己逼著兩個相愛的人成為生死之敵感到愧疚。雖然,即使他不這麼做,寒跟瞳或一起成為毀滅世界的魔王,或選擇為了這個世界拔劍相向都是遲早的事情。
“三百年…要怎麼才…寒。”
“什麼?”聽不清瞳的低語,歐貝裏斯克不由輕聲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