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消失著的張宇航此時就是來到了那已經破碎不堪的禁地之中,這裏麵明顯著有打鬥的痕跡,血跡確實被清理,顯得很整齊。
就這麼緩緩的走著,手上也是拿著從路上摘下的玫瑰,很鮮豔。
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最後,走到了那熟悉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沒想到,第一次見你,和最後一次見你,都是在這裏……也不得不說,真的是有緣分呢……”臉上的笑容依舊,不過其中夾雜的傷感卻是誰都可以一眼看出。
緩緩的坐了下來,也是沒有在意自己身上那幹淨整潔的衣服,從懷中小心地掏出那編織的戒指,放在了掌心之中。
“我其實,挺對不起你的吧……至少,現在我明白了一些。”把手上的玫瑰放在了屋子前,低下頭,用空閑的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如果,如果有機會,我能夠再見到你。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那麼大的委屈。”說完,眼睛又是紅了,一股酸澀在喉嚨間,怎麼辦也沒有辦法消退。
“深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從來都那麼忽視你對不起;我一直不在乎你對不起;我那樣對待你對不起……”說著說著,淚水就又是灑在了這片地麵上。
其實自己昏迷前,是看清了的。
那聖光,是深青她自己獻祭自己,來挽回這一切,來阻止自己的死亡,以及……
其實那時候也沒有完全昏迷,也是能夠記住她如同羽毛般掉落下來的場景,也能夠記住她貼在耳邊說的話。
我把因果輪回還給托生還俗的僧尼、
我把眉清目秀還給山水天地、
我把鬆間細雨還給初遇、
我把一見鍾情還給你。
也還記得在這間屋子中,她認為自己沉睡後,看著自己說的話。
有一個人啊……
她做過殺手也曾埋過最冷的骨頭,
她也笑著吻過別人的臉頰最後自己遊蕩
她提起酒瓶搖搖晃晃的走,
笑著摔倒推開所有人的手,
她不夠漂亮但足夠強大,
風吹亂的她的頭發,
裙子上沾染了些酒漬,
她說她能夠愛上香煙能夠愛上深夜能夠鮮血與鐵鏽,
卻唯獨孤獨不能忍受。
他在想著,最後的時候,深青會在想著什麼?是怨恨麼?還是不甘呢?
張宇航已經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嗓子中已經被沙啞完全替代。
16年的相遇。
最後把戒指緩緩的放在了鐵鏈上,哭著笑著也唱著。
…………………………
碩大的餐桌上,蘇未然看著一盤又一盤的菜不斷的被端上來,熱氣也是不斷的消減,最後消失。
場麵上的氣氛不是那麼的好,也許也是因為張宇航和深青的原因,都隻是在搗鼓著手中的筷子,輕輕的敲著盤子。
也不知道,張宇航他到底能不能緩過來,本來眾人是想著趕快的轉移注意力,也是希望著他並沒有想起那最後的畫麵。
“喂,你說,要不然我們還是去找……”蘇未然最終是沒有忍住,站了起來,麵對著他們的目光。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這包間的大門就是被緩緩的拉了開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在這間屋子中。
“你要去找誰啊?!小情婦麼。”一聲輕快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伊薩抬頭看了看,也是笑著掰開了自己要求的筷子,直接夾起了一塊肉,放在了嘴中。
“好啦好啦,就等你最慢了,我都餓了半天了,我就不先等你了!”說完,還是順手把桌子下絕正在小心翼翼偷著的酒給一把抓了過來,直接瞪著他:“小崽子還敢偷東西,馬上錘死你!”
而絕也是不甘示弱,也是直接的拍起了桌子,站了起來,端著杯子就是一臉怒氣的向著他走去,就是連路過的深至都是沒能拉住他。
“怎麼的,你還真的想打麼?”伊薩同樣的站起了身子,抵住了他。
“哎,你們別吵啊,還有,什麼叫情婦!我現在能有這個錢去找麼?”蘇未然轉過了頭,又是扭了回來,臉上漏出了尷尬以及不知所措的神情。
“好啦好啦,絕,就以你的脾氣,你要是不跟他要酒我都是不信的。至於未然嘛,你就別管他們了,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的,從那時候就一直是這樣的。”張宇航緩步的走上了前,拉開了椅子,拍了拍那還是有些緊張的蘇未然,示意他也坐下。
張文靜麵帶著笑容,雙手撐著下巴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那健康的膚色以及帶有著氣力的嗓音,都是讓她放心了不少,雖然那眼睛的血紅還是證明了他剛剛做的事情,但好歹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