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白天忙活, 晚上沒什麼消遣的活動, 幾乎都是乘個涼就回屋睡了, 累一天, 倒枕頭上就能睡著。
黃單給李根留了門, 陳金花起來上茅房, 見門開著一邊, 就趕緊去關嚴實,拉門栓,嘴裏還嘮嘮叨叨的, 說門都沒關嚴實,讓小偷進來,年就沒法過了。
不多時, 李根翻牆頭進來, 敲敲黃單那屋的木窗。
黃單去開窗,側身讓男人進來。
李根單手撐著窗台, 輕鬆一躍而起, 跳進屋裏, “不是說讓你給我留個門的嗎?”
黃單說, “我媽關的。”
李根, “……”
他踢掉球鞋上床, 手枕在腦後,雙眼一閉,“睡覺。”
黃單聽著耳邊的嗡嗡聲, 對著虛空一處就是大力一拍, 蚊子僥幸脫逃,他兩隻手掌拍的發麻。
那一下很響,李根的眼臉動動,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借著稀薄的月光,看到青年坐在床尾,八成是又疼上了。
“你幹嘛呢?”
黃單說,“好多蚊子。”
李根翻身,“你慢慢打,我先睡了。”
蚊子叮過的地方癢的不行,黃單抓手臂,撓大腿,發現男人一動不動,“哥,蚊子不咬你?”
李根說,“皮糙肉厚。”
黃單說,“你是挺糙的。”
李根,“……”
黃單去找蒲扇,拿著躺到床上,扇著蒲扇,“哥,你熱不?”
李根心說,熱啊,怎麼不熱,你哥的心火正燒著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火引到你身上,一起燒死。
黃單扇了會兒,把蒲扇給李根,“到你了。”
李根煩躁,“邊兒去。”
黃單把上麵的褂子脫掉,在身上臉上擦擦汗,澡白洗了,“哥,那我不跟你睡了,我到堂屋的地上睡去,能涼快點。”
聽著動靜,李根咬牙,“回來!”
慢吞吞走到門口的黃單聞言,快步躺回床上。
李根在心裏咒罵,一把抓過蒲扇,大力扇動。
黃單頭後的包沒消腫,他趴著睡,臉歪在席子上,眼睛舒服的眯著。
“哥,你快一點。”
“快不了。”
“那你再大力一些。”
“羅裏吧嗦的,自己扇去!”
李根把蒲扇搖的吱呀響,媽的,怎麼什麼話從這小子嘴裏出來,都變了味兒?
有病的肯定不是他,是這小子。
黃單哎一聲,往蒲扇底下挪,熱的臉皮都黏席子上了,快睡著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忽然有貼著88的小袋子掉落。
係統的聲音響起,“黃先生,您用了死魚眼,獲得雙倍積分,總共176,減去您上次賒的39,你擁有積分137,是否需要存放於蒼蠅櫃。”
黃單說,“要。”
係統說,“一個蒼蠅櫃2個積分,在下直接從您的積分裏扣。”
黃單說行,他說,“係統先生,你能不能讓我聽到李根心裏的聲音?”
係統,“需要一萬積分。”
黃單,“當我沒說。”
夜裏兩點左右,李根起來,推推身旁的青年,“冬天,起來了。”
沒反應。
李根又喊了幾聲,就去捏青年的鼻子,見青年張開嘴巴呼吸,他的眼色深了深,低聲說,“你想讓你哥得病是嗎?”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壞呢……”
李根坐在床上,捏住青年鼻子的手拿開,在青年的臉上撫||摸,移到他的脖子裏。
黃單蹙緊眉心,他抓住那隻手,難受的嘟囔,“疼……”
李根的心頭一跳,猛地抽開手,呼吸亂的不成樣子,他吞咽唾沫,嗓音沙啞幹澀,“你知道不,你每次一這樣,可憐巴巴的,你哥我就渾身不對勁,想打你,讓你更疼些。”
他用另一隻手去掐太陽穴,病的是他自己。
“張冬天,我數到三,你再不起,我就不等你了。”
還是沒反應。
李根罵罵咧咧,把人拉起來,對方軟綿綿的,要往後倒,他幹脆拿手臂圈住,“醒醒。”
黃單不滿的嘀咕,“我剛睡著。”
李根翻白眼,你哥我就沒睡,“行了,趕緊的,收拾收拾就得走了。”
打了個哈欠,黃單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肩頭,腦袋也搭上去,鼻翼輕輕扇動,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子裏。
李根全身僵硬,手足無措,像個傻子。
又睡過去了,李根氣的抓起青年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咬一口。
黃單疼醒,瞌睡蟲尖叫著一哄而散。
這個點,外頭黑漆漆的,公雞都還在做夢。
黃單洗把臉,人清醒很多,他拿了蛇皮袋,前頭帶叉的木棍,又去裝晚上做好的粑,水,忽然聽到陳金花那屋傳來聲音,“冬天,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