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鋪68(1 / 3)

戚豐聽不了那哭泣的聲音,唇上的力道更重,鐵鏽的味兒在唾液裏蔓延著,越發的濃烈。

黃單疼的哭出聲,眼淚滑進倆人相依的唇||舌||之間,那股子鹹味兒也加入進來,把唾液裏的溫度攪的更高。

戚豐從青年的嘴裏退出來,在他破了的唇上啄了好幾口,就去親他的耳廓,脖頸……

兩個多小時後,宿舍裏的嘎吱嘎吱聲沒了。

戚豐的煙癮犯了,卻沒抽煙,隻是剝了顆薄荷糖丟嘴裏,他喘一口粗氣,汗珠從突起的喉結上滑過,“叔叔這條老命早晚要死你手裏。”

黃單把濕||漉||漉的臉埋在被子裏蹭蹭,不想跟他說話。

戚豐用舌尖把薄荷糖裹到一邊,他俯身,唇貼在青年濕熱的後頸上,低啞的笑,“乖,不哭了啊。”

黃單的耳邊響著男人的聲音,“叔叔一大把年紀了,過了耍流氓的階段,現在隻能認真的喜歡一個人,談一次戀愛,結一次婚,好好過一輩子。”

他抿嘴,“我也是。”

戚豐沒聽清,“你說什麼?”

黃單吸吸鼻子,把臉從被子裏露出來,聲音裏帶著哭腔,“我說,我也隻能認真的喜歡一個人。”

戚豐深吸一口氣,在他耳邊笑,“怎麼辦?叔叔又想要你了。”

黃單,“……”

戚豐難得的有自知之明,苦惱的揉眉心,“看看,叔叔的腦子裏全是肮髒的心思,你要對叔叔負責,知道嗎?”

黃單無語。

今晚黃單不可能走出宿舍的大門。

他緩過來,等到聲音裏聽不出異樣了就給張瑤打電話,“我晚上不回去睡了。”

張瑤在陪著爸媽看電視,“啊?那你睡哪兒啊?”

黃單說戚豐不舒服,可能是那次受傷後引發的頭痛,“我留下來,夜裏要是有什麼事也能照看著呢,有的,床被都有,嗯,我曉得的。”

當事人正在捏他戴戒指的那隻手玩,還不時去親一口。

掛了電話,黃單垂眼看男人,“該睡覺了。”

戚豐還激動著呢,哪兒有什麼睡意,“明年六一我們去國外結婚好不好?”

黃單說,“可以的。”

他算了算,蹙眉道,“那我隻有五個月不到的時間存錢了。”

戚豐悶聲笑起來,“傻孩子。”

黃單的眼前被一片陰影遮蓋,他推不開壓上來的男人,就在心裏喊係統先生給自己拿菊||花靈。

另一邊,張瑤刷牙洗臉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什麼,她沒有及時抓捕,“媽,你們覺沒覺得哥跟戚大哥關係好好啊?”

張母在鋪床,“早發現了。”

她把被子抖平整,就去拽底下的床單,“當初戚豐受傷住院那會兒,你媽我要是不知情,看你哥那麼上心的樣兒,還真以為他在外頭偷偷談了個相好的。”

廁所裏傳出衝水的嘩啦聲音,張父把門打開,眼睛瞪著張母,“胡說八道什麼呢。”

張母說,“我那隻是打個比方而已。”

張父沒好氣的說,“比方也不是那麼打的!”

他板著一張臉,黑漆漆的,“有哪個當媽的會把自己兒子跟個男的放一塊兒打比方啊,你是不是晚上酒喝多了,把腦子喝壞了?”

張母轉身去收拾桌子,“神經病。”

張瑤瞥了眼她爸那臉,要吃了人,她趕緊說,“大晚上的,都別吵了。”

張父冷哼,“還不是你媽自己發酒瘋。”

張母把缸子往桌麵上一扔。

那缸子晃動著倒下去,裏麵的水漫出來,把張父的手機給弄濕了,他拿起手機拽紙巾擦水,火爆的脾氣就上來了。

不出意料的,老兩口吵的更凶。

張瑤受不了的嘀咕,“真是的,我上回過來,你倆吵架,這回來了,你倆還吵,都過了大半輩子了,有什麼好吵的啊。”

她對婚姻的認知,首先來自自己的父母,覺得吵來吵去很沒意思,還不如一個人,清靜多了。

“你倆要吵就慢慢吵吧,我上樓睡覺去了。”

張瑤說完就蹬蹬蹬上樓。

張父跟張母互瞪一眼,就把燈一關,背對著彼此睡覺。

第二天早上,鬧鍾一響張瑤就醒了,她衝樓下喊,知道她哥沒回來就撥了個電話,“哥,說好了去摘橘子,你起來沒有啊?”

黃單嗯嗯兩聲就把電話掛了。

戚豐從背後抱住他的腰,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頸側,“要摘橘子?你怎麼沒跟我說?”

黃單壓抑著哭聲,“忘了。”

戚豐不想中途再出現什麼人和事打擾到他們,索性夠到手機關機,把身下的人翻過來,讓他麵朝著自己,一下一下的親他布滿淚水的臉。

大清早的,宿舍裏就響起了嘎吱嘎吱聲。

得虧工人們各回各家,周圍的宿舍裏都沒人住,不然裏鐵皮房的隔音效果,絕對會被吵醒。

九點多,黃單慢吞吞的回到小賣鋪。

隻不過是走了這麼一小段路,就讓他出了一身的汗,羽絨服裏的秋衣都濕了,緊緊貼在皮膚上麵,很不舒服。

上午還要摘橘子,黃單抿嘴,唯一慶幸的就是屁||股不疼。

張瑤正在掃地,她看到她哥跨過門檻的時候,手揉了揉腰,就連忙關心的走過去,“哥,你的腰怎麼了?是不是扭到了?”

黃單點頭,“嗯。”

張瑤放下手裏的掃帚,“對了,有那個什麼藥膏,我去給你拿一副貼貼。”

黃單說,“不用了,一會兒就能好。”

張瑤剛要說話,就差點被一抹亮光閃瞎了眼睛,她目瞪口呆,下一刻就蹦到她哥麵前,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指著那枚戒指,“哥,這東西哪兒來的?”

黃單說,“自己買的。”

張瑤臉上的笑容不變,她哼了哼,“哥你騙人。”

黃單麵不改色,“沒有騙你,的確是我自己給自己買的。”

張瑤化身福爾摩斯,她摸了摸下巴,繞著她哥轉圈,一連轉了兩三圈後停下來,“張誌誠同誌,請你回答我的三個問題。”

“一,從小到大,你沒戴過任何首飾,為什麼突然變了性子?二,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給自己買戒指?就算是女孩子,也不會在聖誕節的晚上買戒指戴,頂多隻會買蘋果吃。”

喘口氣,張瑤的聲音拔高,指著她哥手上的那個白圈圈,“三,這可是白金戒指,好貴的,你今年就沒發什麼工資,還有這閑錢?”

黃單的嘴角抽抽。

張瑤說完了,心裏都有點佩服自己,她抱著胳膊,擺出一個“小樣兒,我已經看穿你了,你就老實招了吧”的神氣姿態。

黃單本身就沒有多少表情,他天生就是個適合撒謊的人。

隻要他想撒謊,很難有人能識破。

張瑤果然沒有從她哥的臉上查找出一絲破綻,她咂咂嘴,難以置信的說,“不會吧,哥,這真是你自己買的?你好好的幹嘛買戒指啊?”

黃單說,“快過年了,買個戴手上,也許能轉運。”

張瑤張大嘴巴,白金戒指能轉運?這是哪兒聽來的說法?她的腦子飛速運轉,突然拍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家金店的店員是個美女,你看上人家了!”

黃單搖搖頭,“你明年畢業?”

話題轉的太突兀,張瑤不明所以,“是啊,怎麼了?”

黃單摸摸她的頭發,“準備畢業論文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參考參考。”

張瑤好一會兒才搞明白,她哥是擔心她畢不了業。

她追上樓,嘴上一下子都沒停,“哥,我想看看你的戒指,感覺很不錯哎,買的時候沒活動嗎?加多少錢再送個女士的就好了,你可以給我未來的嫂子提前買好……”

黃單下樓時,張父張母都知道了戒指的事,也從張瑤那兒聽到了解釋,他動動眉頭,省了重複回答的環節。

在張父張母心裏,兒子的錢都是他自己賺的,想買什麼都可以買。

隻是一個男的沒結婚就戴戒指,還偏偏戴的無名指,讓人看見了不免會有些閑言碎語,覺得對方不成熟。

心裏這麼想,張父張母都沒有說出來,看兒子那樣子,還是別刺激他了。

如果能把那個初戀忘掉,重新開始全新的生活,那他們老兩口就是哪天有個什麼事,也能走的安心些。

這片鄉下種著很多橘子樹,冬天是橘子成熟的季節,隻要跟那戶人家提前打個招呼就可以去摘,不用拿錢,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有的人說都不說,直接去了就摘。

因為橘子樹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完,掉的地上到處都是,賣就更不可能了,沒人要的。

張父張母留下來看小賣鋪,黃單跟張瑤帶著兩把剪刀,兩個白桶出發了。

到了地兒,他們看到了戚豐。

張瑤拿手肘撞撞黃單,“哥,是戚大哥哎,他怎麼來了?”

黃單停好車,“跟我們一樣。”

張瑤跳下來,提著白桶去跟戚豐打招呼,“戚大哥也來摘橘子啊。”

戚豐說是啊,他的視線從青年那裏掃過,笑了笑道,“聽說這一片的橘子很甜。”

張瑤說,“有的酸,有的甜,要碰運氣。”

戚豐無所謂,他上這兒來壓根就不是為了吃橘子,是為了摘橘子的人。

橘子樹沒有人高,站著就能夠到,張瑤是真的來摘橘子的,她出宿舍前,那三個妮子就跟她說好了,每個人都要。

這次出來,她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哢嚓哢嚓聲從張瑤手裏的大剪刀上發出,她專心的剪橘子,沒注意後麵的兩個人。

戚豐專門挑坑坑窪窪的橘子摘,在他吃過兩個酸到滴尿的橘子後,相信了張瑤說的那句話,還真是得碰運氣。

接下來都是戚豐先剝開橘子嚐,酸的自己吃掉,甜的給青年吃。

黃單要剪橘子,男人遞過來橘子時,他一下沒拒絕,每次都是張開嘴去接。

戚豐環顧四周,確定張瑤不在,就把下巴抵在青年的肩頭,“腰還疼嗎?”

黃單說不疼了,“就是有點發酸。”

戚豐聞言就伸手去給他揉揉,覺得隔著厚厚的羽絨服不得勁,就把手伸了進去。

有的人體質偏熱,到了冬天,手腳心都是熱的,戚豐就是這種人。

黃單感覺男人的掌心比自己身上的溫度要高,他裹著羽絨服,還沒有對方露在外麵的手暖和,“你別揉了,一會兒小瑤就會過來的。”

“不怕,咱又沒做什麼。”

“……”

手都伸到外套裏麵去了,還沒做什麼。

黃單把大橘子丟進桶裏,站在原地歇會兒,“真別揉了,你揉的我想上廁所。”

戚豐笑的人畜無害,“上吧,叔叔幫你把風。”

黃單說,“然後你再就地跟我|做||愛。”

戚豐的麵部抽搐,他摸了摸青年的臉,“這都被你猜到了,真了不起。”

黃單的臉被摸的有點疼。

天冷了,男人的手摸上來時,好像更粗糙了些,像小石頭子,被開水燙過的那種。

冬天尿多,這話真不假。

黃單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找了個地兒方便。

戚豐說是給他把風,就真的那麼做了,等他解決完了,就湊了上去。

橘子園很大一片,張瑤在西邊,等她剪橘子剪累了,叉著腰喘口氣的時候,才發現附近就她自己。

“哥?”

沒回應。

“戚大哥?”

還是沒什麼回應。

張瑤吞了口唾沫,提起白桶就跑,邊跑還邊大聲喊,她把嗓子喊的快啞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兜裏揣著手機。

“張瑤啊張瑤,你是不是出門忘帶腦子了?”

張瑤鄙視完自己,就拿手機給她哥打電話,“哥你在哪兒呢?不會是跟戚大哥一塊兒先回去了吧?”

那頭的聲音裏帶著輕喘,還有點哭腔,“沒回去,你別亂跑,我來找你。”

說著就掛斷了。

張瑤一愣一愣的,怎麼回事?她怎麼聽著那聲音,覺得有點兒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吃了半個橘子,張瑤猛地一下就想起來了。

她差點被嘴裏的橘子噎住,不會吧?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哥怎麼會發出做那種事的聲音……

張瑤拍拍自己被風吹幹的臉,她嘀嘀咕咕,“醒醒,快別胡思亂想了。”

半個多小時左後,黃單出現在張瑤麵前。

張瑤不動聲色的打量,哥的眼睛紅紅的,濕濕的,鼻尖也是紅紅的,唇上有淺淺的印記,像是被咬過的痕跡。

她再把餘光移到戚豐身上,看起來倒是沒有異常,衣服褲子都穿的很整齊,不過……

戚豐身上有一種沒有得到滿足的怨氣。

張瑤想到了某種可能,她的心裏咯噔一下,把這段時間聽的看的都翻出來,挑著有關聯的連到一起。

一兩分鍾後,張瑤的手腳都僵硬了。

黃單蹙眉,這是男人故意的,他想讓張瑤知道。

戚豐倚著橘子樹,在青年看過來時,扯起一邊的嘴角對他笑了笑,很迷人,也很欠揍。

回去的時候,車裏的三人都沒說話。

黃單開的車,他的肚子都是圓鼓鼓的,吃了很多橘子。

好在這是寒冬臘月,身上穿的厚實,不拉開拉鏈是看不出來的。

回去沒多久,張瑤就把戚豐約在建築物後麵。

戚豐要的就是張瑤來找自己。

張瑤看出來了,她眯著眼睛,“你不怕我把你跟我哥的事告訴我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