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半低著頭，仍然重複著那句：“四塊錢，謝謝！”
看樣子這幾個月的努力仍然沒有一點進展，李夢晨不免有些難過，心裏想著這個女孩當初到底傷的有多重，才會讓現在的她把自己的心鎖得這麼死，半點也不願意打開來見見陽光。
拿著豆漿油條，兩人找了個稍微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小聲交談著。
尹秋顏問道：“你認識那個女孩子嗎？”
李夢晨點頭：“她是我同一班級的。”
尹秋顏說道：“原來是這樣，我看她性格應該比較內向吧，她應該是學校的工讀生，你平時估計也很少吃早飯，所以剛才見到她才奇怪，其實她天天早上都在這裏。”
一頓早飯就這樣在細小的交談聲中結束，不過李夢晨對於這件事似乎有些異常的執著，哪怕幾個月以來蘇沫對他都沒有多說一個關於飯錢以外的字，他也一直這樣堅持著，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有些事情可能會因為同病相憐而產生莫名的親近感，但李夢晨並沒有經曆過這種生離死別，所以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執著的針對這件事情，最後隻能歸咎於“同情”這兩個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字。
這個世界上窮的人太多了，悲慘的事也太多了，李夢晨自己家也並不富裕，所以說如果隻是單純的同情，恐怕不足以解釋這件事情，不過時間久了自然而然不願意去糾結原因了，既然不願意放棄，那便繼續下去，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比這更簡單的道理無非就是“鐵杵磨成針”而已。
離畢業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李夢晨相信可以用這段時間讓鐵樹開花，蘇沫開口。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堅持下去總會有好結果的，許多年以後，李夢晨回憶起這件事情都不知道當初是什麼讓自己這樣堅持下去，他隻知道在某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他照常去食堂買早飯時（從那以後李夢晨慢慢開始養成每天晨跑並吃早飯的習慣，主要還是因為要幫徐雅雅帶早飯的緣故。），蘇沫破天荒的跟他說了一句飯錢之外的話。
“那個……你能幫我個忙嗎？”
仍然是那種微不可查的聲音，如果不是時間太早，食堂並沒有多少人的話，李夢晨都會懷疑自己聽錯了，哪怕到現在他都覺得這好像是一種錯覺，堅持太久而產生的錯覺，就像沙漠中絕望的人看到的海市蜃樓。
不過就算是海市蜃樓，絕望的人也會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爬到那個地方，就算死也要懷著希望死去。
所以李夢晨問了一句：“你……剛剛在跟我說話嗎？”
蘇沫依舊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但兩隻不停捏著衣角的手顯示出她此刻並不淡定。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還是那種軟弱無力的聲音，但這次李夢晨聽得清清楚楚，食堂外的朝陽似乎也照了進來，這一刻……李夢晨覺得柳暗花終於開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