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說:“香柳去了寧縣,有她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他搖搖頭歎口氣說:“她去了淨添亂,還不如不去呢。”
老媽著急地問:“怎麼?又搗亂了?”
鄭吉運又歎了口氣。
老媽說:“香柳人不錯,就是心眼小點兒,你就讓著她點兒。”
“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老媽看著兒子高興地說:“我知道你聽娘的話。”
太陽一升一落,一天過去了;月份牌撕下三十張,一個月過去了。不知不覺葉香柳來寧縣一個月了。她嘴上說是來照顧鄭吉運的,實際上是來監視他的。這樣兩個人的對立情緒就越來越大。他倆在縣招待所雖然建了個臨時的家,鄭吉運卻很少回去,葉香柳一天天見不到他的影子。領導雖不讓她坐班,可她天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覺得很寂寞。想去串門兒,找人聊聊天,招待所隻住著他們一家,客人們又不熟悉。想去逛街,這個小縣城總共才兩條街,連個公園也沒有;想去購物,最大的商場隻有三層,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商品,她也不感興趣。她成天悶在家裏,都快悶出病來了。越是寂寞,她就越想在五中工作的日子。雖說天天備課上課挺忙的,但過得特別充實。同事們在一起有說有笑,嘰嘰嘎嘎,心情也很愉快。即便有時吵兩句,誰也不往心裏去,過後依然是好姐妹。
在眾多的同事中,她最想的是李曉陽。她是領導又是大姐,無論在業務上,還是在生活上,都給過她很多幫助。她倆投脾氣,說得來。她心裏有事,總願對她說。她也有辦法解開她心裏的疙瘩。在寧縣這一個月她憋了滿肚子委屈,星期天開上她的寶馬,就去市裏找李曉陽了。
因是星期天,葉香柳斷定李曉陽在家,事先就沒有打電話。來到她家,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應。她感到納悶,莫非星期天她又在學校加班?打李曉陽的手機也關機了。她能有什麼事呢?
李曉陽之所以關機,是因為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丟人的事。昨天晚上,她在學校正參加各教研室主任聯席會,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忙跑出去接聽。對方說是康泰街派出所,他叫沈冰,是所長。李曉陽問他什麼事?沈冰說:“趙岩犯事了,你趕緊過來一趟。”她心裏一緊,趕緊問:“趙岩出什麼事了?”沈冰說:“你來了就知道了。”這消息嚇得她心裏直撲通,就謊說家裏有急事,向校長請了假,趕緊打的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她找到沈所長,劈頭就問:“趙岩犯什麼事了?”
沈冰上下打量著李曉陽問:“你是趙岩的妻子?”
“嗯。”李曉陽點了點頭,“趙岩出什麼事了?”
沈冰先讓李曉陽坐下,然後說:“今晚開展掃黃打非,趙岩嫖娼當場被抓了。”
李曉陽聽了一驚,臉上也像挨了一巴掌,頓時冒起火來。她著急地問:“趙岩呢?”
“關禁閉了。”
“你們想怎麼處理他?”
沈冰說:“有兩種處理辦法:一是公了,交本單位給予行政或黨紀處分;二是私了,交五千元罰金,家屬領走。你選擇哪種?”
李曉陽覺著交單位處理不僅丟人,說不定還會被開除黨籍和公職。她思謀一下說:“私了吧,交錢贖人。”
“可以,那就回家取錢去吧。”
“家裏沒有這麼多現金。”
“那就明天帶錢來領人。”
李曉陽問:“我可以看他一眼嗎?”
“可以。”沈冰說著,就把李曉陽領到了禁閉室。
她透過禁閉室門上的小玻璃窗,看到趙岩和他們科小崔都在雙手抱頭,蹲在牆根上。她一陣惡心,差點昏過去,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