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轉折的。
在劇本軌跡裏,那名雄性的破傷風好了之後,眾人就在春和男主的背後操控下一致同意燒死青巫。
但問題是那名雄性破傷風雖然好了,在患病期間由於抵抗力下降、獸人吃東西太過狂放對衛生不注意,所以,他得了並發症——大腸杆菌繼發性感染。
是腸道外感染,潛伏期過去之後,十分倒黴的導致了闌尾炎。
闌尾炎是要動手術切除闌尾的,但是,部落裏沒有其他懂得醫術的人。春這個隻懂醫學皮毛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破傷風的並發症,一門心思的認為他是中毒了,最後因為延誤治療,那名雄性死了。
但這並沒有讓女主受到非議,相反,她借此契機,把那名雄性當做反麵例子,警告大家不許吃來曆不明的植物,就算想吃也要先讓她看看有沒有毒。
從那以後,女主把控了部落的食物種類,地位更上一層樓。
看完後,666忍不住唏噓道:“他這麼倒黴啊!”
蘇一夏但笑不語。
五天後,那名雄性的破傷風好了,雖然沒有一下子生龍活虎,出了部落也能獵到一隻兔子了。
在眾獸人眼中,本來是必死無疑、連祭司大人都束手無策的鬼上身,竟然被春救活了,他們瞬間對春敬畏不已,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第二個祭祀大人。
這讓春很不滿意,她認為自己展現出了這般能力,這些愚昧無知的獸人就該對她言聽計從奉若神人才對。她最不能接受的是,獸人們依然篤定的信仰著獸神、對蘇一夏的態度沒有太多變化。
大猛族長甚至還請蘇一夏判斷春的救治方法能不能推廣、能不能一直當做鬼上身的治療手段。
這明顯還是更加信任尊崇蘇一夏。
春恨得牙癢癢,認為獸人不僅愚昧,還固執的像豬。
蘇一夏對此卻沒有太多意外,獸人們信奉了獸神萬萬年,曆任祭祀又積威太深,獸人們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對她產生質疑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在蘇一夏做出什麼危害到部落的事,或者春潛移默化下影響人們的認知、在一個契機下從量變到質變徹底打破獸人們的信仰之前,她都能在和春的交鋒中占到上風。
而蘇一夏是不會給春超越她的機會的。
因為土豆一事的轉折,部落裏的人不敢把破傷風的事再鬧到祭祀神色裏,但是免不了一些竊竊私語。蘇一夏最近經常出去為生產不順利的雌性接生,往返的路上難免會聽到一些,蒼擔心她被流言影響,恨不得每次都抱著她化作一陣風,多一秒都不想在路上待。
蘇一夏知道他的心意,想了想,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獸神保佑我不受流言侵擾。”
誰知道,聽到這句話,蒼不僅沒有放鬆,還沉下了臉色,聲音悶悶的:“獸神沒那麼神通廣大。”
也就是個小屁孩兒而已,他們倆打架向來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每次都是平手。
蘇一夏卻猛然想起這頭大獅子一直不大喜歡自己提起獸神,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雌性總是依賴一個虛無縹緲的信仰,讓他的雄性自尊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想到祭祀不能結契的規矩,蘇一夏決定趁機稍微透露一下自己的小心思,她恍若失落地說:“也許你是對的,蒼,我自小信奉獸神,卻從來沒有聆聽過神諭,我以前以為是自己的信仰不夠。但是,最近我在想,春華秋實,朝露日晞,草木枯榮,四季流轉,這些看似一歲一歲輪番上演沒有變化,但終究是新的生命替代了舊的……”
蘇一夏有些脆弱的抓住蒼的胳膊,輕聲說:“蒼,獸神會不會,也已經不在了?”
她臉上帶著茫然,整個人無意識地縮進蒼的懷裏,親口質疑自己十六年來的信仰,是一件痛苦的事,能讓人失去目標懷疑自我甚至一蹶不振。
蒼心疼極了,按捺住衝出去打死那個小孩兒的衝動,緊緊抱住蘇一夏。
他沒有昧著良心說獸神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而是別有用心地說:“青巫,狼群每次捕獵的方式都會改變,部落裏每天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一成不變,沒有什麼是永恒的,祭祀有太多的規矩,但不是每個都合理,我們都需要改變。”
蘇一夏沒有反駁他,蒼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繼續說:“祭祀需要學習祀典、占卜、觀天象、醫術等很多知識,但是,祭祀也隻是一個人,遇到了夏季裏疾病和生產高峰期,就會十分忙碌,甚至會累到自己的身體。”
蘇一夏點頭:“對,幸好我有你幫我。”
蒼親了親蘇一夏的嘴角,說:“我會一直幫你,但是萬一你生病了呢?如果同時很多人受傷了呢?你肯定忙不過來。我覺得,你可以挑選幾個有天賦的孩子,把醫術傳授給他們,等學成之後,就能幫你分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