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夏眨眨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她慢吞吞道:“……哦。你練完了,要回去嗎?慢走不送。”
方逐空:“……”
今天的小一好冷漠,果然是昨天晚上惹她生氣了,但是當時她一直看著重淵那個陰沉沉的護衛,他簡直暴躁的想要殺人啊!隻是封了小一的聲音而不是用唇舌堵住她的嘴嘴,就用盡了他的自製力了!
但是,方逐空特意留到這時、穿著短打練劍的目的不是看著蘇一夏喝一壺茶再對他下逐客令的,他說:“我昨日夜觀天象,發覺你我有一場師徒之緣。”
蘇一夏等了一會兒,方逐空都沒有再說話,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說完了。她眨了眨眼,說:“所以?仙師是來找我化解這一場孽緣的?”
方逐空說:“不是。”
“哦?那是?”
方逐空一臉淡定,說:“收你為徒。”
蘇一夏:“……”
略驚訝,但是她神色淡淡地說:“做你徒弟能打得過你嗎?”
方逐空張嘴就要說“你要勤學苦練才能進步,但是打敗我不大可能了,因為我的天賦比你好修煉時間比你長道心比你堅定……”,但是好懸忍住了。
他有預感,這樣說出來之後,他可能會死。
方逐空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師父教習徒兒,從不使出全力。”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顯擺自己的嫌疑,但是話已出口再改也來不及了,方逐空內心忐忑的觀察了一下蘇一夏的臉色,驚喜地發現她居然很開心。
方逐空:“……?”
假裝自己沒有不懂,靜靜地等著蘇一夏說話。
蘇一夏歡喜地拍了拍手,說:“那就是說,我能使出全力打你,但是你不能還手了?”
方逐空:“……別的師尊不這樣。”
但是我對你是這樣的啊!你想練劍我就和你對打,你想揍人撒氣我就當人肉沙包,你想要抱抱我就敞開懷抱,你想要人暖床我就……
蘇一夏不知道一臉高冷的方仙師內心已經開起了小火車,她沉浸在能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頓的美好未來中不可自拔,當即拍板決定了:“那好,什麼時候行拜師禮?”
說完,她問:“拜師禮要向你磕頭嗎?”
方逐空聽出了蘇一夏語氣裏的老大不樂意,堅定地搖頭:“不用,拜師貴在心誠,不用在意形式。”
蘇一夏滿意了,正要站起來和新晉師尊來一場單方麵毆打,迎麵走來了一身墨色常服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今日早朝總共說了兩句話: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退朝!”
然後就匆匆來看他的公主,還沒進殿就發現了方逐空這個不速之客,為了搞明白他想幹什麼,皇帝陛下沒有立刻現身,而是聽著他與蘇一夏的對話。
看到方逐空幾次被蘇一夏噎的說不好話,皇帝陛下龍心大悅,恨不得仰天大笑。然而,樂極生悲,幾句話的功夫,蘇一夏就被方逐空這個沒有底線的家夥哄走了。
看著蘇一夏臉上純然的興奮和狡黠以及披著一身白皮卻滿肚子壞水的方逐空,皇帝陛下想殺人。
方逐空對上皇帝陛下殺氣凜然的視線,覺得自己是贏家,不和被女兒拋棄了的可憐人計較。
蘇一夏是真不知道皇帝陛下躲在一邊兒聽牆角,她剛想要撲過去撒個嬌,就發現他滿頭大汗如同水洗,就連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很輕很淡的汗騷味兒。
蘇一夏猶豫了一下,說:“父皇,你臨幸了妃子沒有洗澡麼?這樣去上朝肯定被朝臣們在心裏嘲笑了吧。”
皇帝陛下:“……”
他這一身汗,都是站在殿門口被太陽曬得!
但是能說出來嗎?
不能!
他怕他的公主跟他鬧脾氣,他現在還想勸她改變拜師的決定呢。
方逐空一眼就看出了皇帝陛下的打算,先發製人地說:“小一,昨晚我已經與你父皇商議過了,隻要你同意,無論行不行拜師禮,你都是我白虎峰方逐空唯一的徒兒。你放心,我與你父皇都很尊重你,不會出爾反爾。”
皇帝陛下:“……”
很想出爾反爾,而且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同意了?
皇帝陛下昨晚沒有直接反駁方逐空是覺得正在生他氣的蘇一夏根本不可能答應他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