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眛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在一旁殷勤地說:“夫人可要嚐嚐,這一桌子吃食用的桂花都是大王昨晚親自打的,一大早就吩咐廚房做好了,一直在爐子上熱著呢。大王對您可真上心,這塊麒麟送子地毯也是他特意吩咐……”
史土匪忽然暴喝一聲:“他娘的滾蛋!就你多嘴!”
說著,他蒲扇般的大手抬起來作勢要拍在桌子上,但是一看旁邊的蘇一夏,又硬生生地忍住了,斜眼看向鍾離眛:“還不滾?!”
鍾離眛嚇得滿頭是汗,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到底有沒有讓大王滿意,提心吊膽地出去了。
蘇一夏對史華戎的暴脾氣不發一言,給自己盛了一碗桂花紅棗小圓子,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暖暖胃,喝了半碗之後,開始挑選著中意的糕點早點慢慢嚐。
史土匪見她優哉遊哉地吃早飯,慶幸剛才沒有嚇著她的同時,又有些不爽快,他利眸掃過一盤盤精致的糕點,拿起一個大肉包子一口咬了三分之二,不一會兒就把三籠包子吃光了。
這時,蘇一夏狀似無意道:“多謝肆國君打的桂花。”
史土匪心裏雀躍了一下,矜持道:“不用謝,老子隨手打的。”
“嗯,”蘇一夏語氣溫婉:“肆國君為何會夜半十分去皇宮桂花林?可是睡不著?”
史華戎心說老子是不是睡不著你不是最清楚嗎!但是一說出來就會顯得她多重要似的,他悶聲道:“老子去耍大刀!”
其實是昨晚在宮裏耍了一個時辰大刀之後,忽然發現周圍被砍的樹木是桂花樹,微涼的夜風和蒙蒙的露水使桂花的清香染上了冷冽與脆弱,讓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強自鎮定和他講條件的蘇一夏。
於是,他又挑挑揀揀砍了幾大枝子桂花,扛回鍾離府讓廚子做了給蘇一夏吃。
蘇一夏聽了,毫不意外,語氣誠懇實則沒什麼誠意地說:“肆國君勤懇刻苦,無怪乎武藝高強。”
又被誇了一次,史華戎內心美滋滋麵上冷酷酷地表示這世上能打贏他的人還沒出生。說完,就等著蘇一夏露出崇拜敬佩等表情,然而,等了半天,她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史華戎悶悶不樂地喝了一盅鴿子湯,見蘇一夏還在自顧自吃著,他有種自己被忽視的憋屈感,暗自運氣半天,粗聲粗氣道:“你在這兒老實待著,明天老子就帶你回肆國,老老實實給老子生幾個兒子,什麼狗屁吳國齊國你想都別想!”
蘇一夏把吃了一半的桂花糕放到碟子裏,用手絹細細的擦了手指和嘴角,坐姿端莊優雅,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現在是戰俘,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去哪也不會遵從我的意願,但是我是燕國君三書六聘、八抬大轎迎娶的王後。”
她纖細的手指輕撫著腹部,輕而堅定地說:“隻會與燕國君同房,就算是生子,也隻會是燕國君的子嗣。”
666有點傻眼:“宿主,您這樣直接和史華戎叫板,是不是有點不符合人設?”
蘇一夏“哼”笑一聲:“古念兒很聰明,足夠看出史華戎不舍得強迫她了,她自然有底氣強硬一點。”
666:“……哦,也是,史華戎一對上您就外強中幹嘛。”
蘇一夏聽了“外強中幹”四個字就肝兒疼,為了以後不被氣死,要趕緊引導著史土匪來刷她的好感度、解決她的心結、贏得她的感情啊!
史華戎被蘇一夏的話氣得暴脾氣蹭蹭往上竄,但是又不能對著嬌弱的小美人兒發火,他抬手指著她,惡狠狠道:“燕國君已經是老子的階下囚,你信不信老子讓人割了他的命根子!”
666:“這招有點狠……”
蘇一夏瀲灩的桃花眼泛起迷茫,不解的看向史華戎,好似一個不沾塵埃不知俗世的純淨孩童,她用疑惑道:“你無緣無故為何要割……”
仿佛忽然反應過來那三個字代表了什麼,蘇一夏猛地漲紅了臉,垂眸,咬著下唇道:“肆國君,請你說話正經一些。”
666佩服:“宿主好演技!”
史華戎被她這副含羞帶怯、惱羞成怒的模樣勾得心癢,但是一想到她隻願意在燕國君麵前展現就暴躁的想殺人。
他深吸幾口氣,眼看著就要把這股衝動壓下去了,蘇一夏忽然抬頭看著他,懇求道:“肆國君,你強迫我是沒有結果的,燕國君已是你的階下囚,沒有任何的威脅,請你讓我去照顧他,讓我們夫妻團聚。”
史華戎:“老子不準!”
看他氣得快要原地爆炸,蘇一夏低頭忍不住抿嘴笑,同時十分好奇史土匪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難道還打算把她供起來看一輩子不成?